在與高凡目光隔壁著車窗相會時,這位名叫丹尼·勞弗的男人,還用一隻手摸了下帽簷,似乎在向高凡問好。
這個剎那,高凡耳邊,世界的暱喃聲忽得出現。
那彷彿是種子破開的聲音:
是嫩芽在長出泥土。
是稚鳥叼開蛋皮。
是新生兒出現在這個世界後的第一聲呼喚。
是生機勃勃的一切。
有點意思……高凡心想,丹尼·勞弗在向他展示神秘。
是誘惑麼?
他想從我這獲得什麼?
高凡並沒有把丹尼·勞弗放在心上,對於其背後神秘的思考,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實際上,高凡在飛機上,就看出丹尼·勞弗的古怪了,但此刻的高凡,腦子裡全部都是大英博物館,全部都是提香、卡拉瓦喬、魯本斯、倫勃朗……
特別是倫勃朗,這位光影大師,他把卡拉瓦喬的明暗對比技巧進一步拓展,他肯定擁有‘光與影’這個巨匠技能,高凡明天要重點去看一下倫勃朗,並且今天沒帶畫布和紙筆油彩,明天都要帶上……本以為看看就行呢,但男人嘛,哪有滿足的時候,還是得親自上手才成。
“向叔,我的行程要改一下。”高凡對開車的向華說,“我在倫敦多留幾天。”
“好的,留多久?”向華問。
大英博物館藏著兩千多幅油畫,去掉沒有展出的,再去掉其中沒有借鑑價值的一半……其實大概也去不掉,凡是能入大英博物館館藏的,都是一些精品,再加上隔三差五就有的主題展,大概需要……兩百多天吧~
“一年吧。”高凡說。
嗯?向華訝然轉頭瞧向高凡。
嘿~高凡笑了,雖然J·K女士的安排只有一個月,但接下來他可以自費,沒錢沒關係,他剛才看到倫敦街頭有不少流浪漢,裹著衣服就可以睡在街邊,倫敦是海洋氣候,冬天不算太冷……當然,簽證是個問題,但STK應該可以解決的,畢竟是個世界性的組織嘛。
高凡回到酒店。
勞倫斯為他安排了住在希爾頓。
才安頓好,勞倫斯的電話就打來了:“聽說你打算在倫敦住上一年?”
“是啊,大叔,你說我有沒有可能轉到英國皇家美術學院,老爺子不是這的教授麼?肯定有人脈吧?”高凡問。
勞倫斯在那邊深呼吸了幾口氣。
他就知道,把高凡這樣的藝術家丟到倫敦去不是什麼好事情。
那就像是把老鼠扔進了油壺,不喝個肚皮滾圓是不會爬出來的。
“小師弟,你得記得你是去幹什麼的?”勞倫斯說。
“J·K女士的委託,我當然記得,我正在畫呢。”高凡說,他面前已經展開了一張畫布。
“是麼?你準備了什麼主題?”勞倫斯立刻興奮起來。
“一隻貓。”高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