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畫師在月色下,從硃紅色臺階上,踱步而至,他的面目,如同十年前初見時一般年輕,而宮女已變成女官,臉上不見了十年前的豐膄。
“朝廷要亡了,早點逃離這裡吧。”畫師對女官說。
說罷,便要離開。
女官卻在這刻覺得異常惶恐,“等等,使君!為何說朝廷將亡?”
“因為天下既定之主已經出現了。”畫師說,“我這次遍遊中原,瞧見了他。”
“誰?誰是天下既定之主?是反賊麼?”女官驚慌,天下之主不是隻有陛下一個麼?
“說是反賊也不妥,在我們的歷史裡,他可是天下正主。”畫師說。
“使君為異人,與陛下相識多年,為何不能幫著朝廷將這反賊除去?”女官問。
“十年了,你膽子還是這麼大。”畫師感慨,“且不說作為真正的‘支柱’,一旦將他除去,這個世界,也將消失,只說這個傢伙,乃是神二代,不好搞定啊。”
“何為……神二代?”女官不理解,畫師口中有太多她不理解的詞彙。
“就是神和人所生的孩子。”畫師說,“我在兩千年後見過一個,沒想到在這個朝代,又見到一個,永恆惡魔真是玩得一手好活兒……”
一邊嘆息,畫師一邊準備離開。
“使君!”女官卻拉住畫師,她深知,畫師乃是異人,可通神靈,他所說的話,是真的可能性極大,另外,這段時間天下狼煙四起,看來也是那個賊人作亂。
“使君真不願助陛下誅殺此賊?”女官的眉眼間有許多英氣。
“不是不願,是得找尋時機。”畫師說。
“何時才是時機?”女官追問。
“這不得找嘛。”畫師又說,“我身上帶有神秘,很難接近他。”
“如若這樣,我若是想誅此賊,使君能否助我?”女官凝視著畫師。
畫師瞧著女官堅定的眼神,嘻笑的表情逐漸消失。
……
再過三個月。
朝廷軍隊大敗之事,已經傳到內宮。
傳說昆陽一戰,朝廷大軍四十萬,圍剿一個叫‘劉秀’的反賊頭目。
反賊軍力只有兩萬,此戰朝廷必勝無疑。
但就在當夜,天降火石,朝廷四十萬大軍盡皆覆滅,劉秀不戰自勝,這乃是叛軍由弱轉強的關鍵轉折點。
這時又傳出劉秀乃是前朝皇族後裔,其兄長劉玄,身具帝皇氣象,一時之間,各地的叛軍紛紛奉劉玄為主,劉秀的軍力猛得龐大到朝廷難制,甚至開始染指長安。
……
從富擁四海,到兵臨城下。
只不過半年的時間。
天風三十一年初,劉秀大軍已在長安城下。
長安城內人心浮動,不斷有官吏投降。
元月七日,有女官攜傳國玉璽進入劉秀軍營獻寶。
劉秀聞之大喜,結果女官與傳國玉璽共同獻來的,還有一枚黑色精緻圓球。
“此乃何物?”劉秀在一眾甲士的護衛下,好奇問道。
那官女瞧著眼前這位風姿玉秀的‘賊軍頭子’,微笑答道:“此物名曰‘手雷’,受異人所贈,來自兩千年之後。”
……
轟!
畫師站立長安城頭,瞧著城下劉秀帳中沸騰的硝煙與爆炸,輕輕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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