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得到答案後,再去審視這幅畫,這幅畫帶有明顯的惡魔派畫風,背景的創作方式與《波士頓人》一脈相承,寂白色月球岩石用看似凌亂但非常縝密有序的方式排布,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再接下來則是墨黑宇宙背景中排布的星辰,瞧著也特別有序而真實。
如果是無限對稱畫法,意味著月球和星空是被‘真實’描述的,勞倫斯並非天文學家,但他覺得這不可能,星空還好說,月球上有什麼,誰又知道呢?安娜也不可能將之描繪出來。
再是人物。
在這幅大畫中,人物高約三米,她蛛身人臉,充滿異域感與壓迫性,勞倫斯已經注意到,高凡在創作‘地表最強’系列時,對動物和人物的描繪方法,已經與之前做《面具》組畫和《波士頓人》時有所不同。
《面具》時期的高凡,更習慣用色彩和結構來表現人形,很接近梵高與畢加索時期印象主義的風格。
而如今的《貓》與眼前的異型人物畫,則似乎在迴歸古典主義,寫實更多一點,動物或人物的細節很明顯,氛圍感被線條所取代,色彩更加犀利,很少有折衷的妥協,與其相應的,也就是壓迫感與攻擊性更強,可以說,在攻擊人類理智上,高凡目前的畫風,更有效果。
但也太嚇人了。
“這幅畫不能展出……”勞倫斯喃喃得說,“它要是擺在城市街頭,會製造無數起交通事故。”
勞倫斯只是做了個感嘆和比喻。
高凡則點頭:“是,它不能被展出。”
這句話讓勞倫斯理智迴歸,不展出?怎麼可能!大都會博物館的高凡個人畫展,正需要展品呢,哪怕它再嚇人,頂多在現場擺兩幅擔架罷了。
勞倫斯忙說,“不不不,我只是個比喻,你找到了更適合自己的畫風,這幅畫很可怕也很偉大,我們需要讓世界認識它!”
“不是因為它太可怕才不能展出。”高凡讓安娜把這幅畫蓋上。
這一幅畫,可算是繼承了《波士頓人》的繪畫方式,結合了高凡與安娜的全部技巧,其技法特徵與《波士頓人》一脈相承,應該會引起藝術界的很高興趣。
但高凡不想展出它,因為它會讓永恆之魔產生警覺。
警惕高凡正在挖他的祖墳。
雖然早晚會覺查到,但打草驚蛇可是不智之舉。
“那是因為什麼不能展出?”勞倫斯很急,非常急,他看到這樣的傑作不能展出,簡直覺得高凡不可理喻。
但高凡一向是不可理喻的。
“怎麼說呢,不行就不行。”高凡說,看勞倫斯表情不對,他覺得自己該解釋一下,“要不你等我……找個理由?”
“……算了。”勞倫斯瞧著已被遮到亞麻布後面的大畫,知道沒辦法說服高凡,在高凡想要編理由的時候,就是無法被說服的了。
“但你下一幅畫究竟什麼時候能畫好?”勞倫斯問,“你總得再給我一幅畫吧?大都會博物館五百平方米的場地等著你填滿呢。”
“理論上,現在就行,但我沒有模特啊。”高凡說。
“你想用誰做模特?以你現在的名氣,可以讓任何人成為你的模特。”勞倫斯說。
“我的標準很簡單,就是強大。”高凡說,“你慢慢找,我不著急。”
“等等,你說清楚。”勞倫斯不解,“是身體上的強壯麼?我把巨石強森給你請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