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藉由油畫中的縱視、透視和重疊等技法,將佛祖放置在觀者視角的中心,而並非是畫面的中心,大量迷惑視角的技巧,成為高凡創作千佛殿壁畫的主要方法。
要的就是大景深、寬畫幅、多人物、多場景和故事性,高凡要畫的不止是佛,還有佛的生平。
按照油畫技法,高凡為所有與佛有關的人物,都設定了場景與現代化的個性形像,這與工筆的構圖嚴謹相結合,就誕生了註定會讓人耳目一新的嶄新佛畫形式。
佛祖似乎也欣賞高凡的‘創新’,在靈感中日漸向可被理解的方向蛻變著。
上色過程註定漫長,技巧難度雖然比普羅旺斯的教堂要低,但面積比那邊大,不過高凡的技巧已經今非昔比,原本預估要兩個多月,在高凡進入創作狀態後,速度被明顯提升了,一個多月後,已經完成了一半。
估計再有一個月,主體結構就會被上色完畢。
當然,最主體的如來之像,仍然是空白的,那是高凡為靈感中佛祖留的位置,他將在那裡,完成對於“偉大存在:佛祖”正式描繪,那將是決戰之地。
……
這一個月。
高凡在千佛殿裡畫千佛像。
大苦寺並不安生。
環保部門隔三差五就來通知,要所有僧人和居士,最近別出山坳,或者別出寺,甚至是別出門,因為劍齒虎要來。
原本,以劍齒虎的靈活程度,想要抓到它的行蹤很難,但追蹤它一個月後,工作人員發現它的行蹤,總是繞著大苦寺打轉,丟掉它的影子後,只要盯著大苦寺,就總會再找到它。
所以因為這隻‘白月光’,大苦寺也成了一個熱議的名詞。
佛和虎,總有種微妙的關連。
而一直圍著大苦寺流連不去的劍齒虎,也會讓人生出一些關於某些神異猜測,特別是親歷劍齒虎傷人事件的幾位當事者,對當晚劍齒虎踏月色而來的神異現象,更有自己的判斷。
有記者為此事採訪居士們的時候,有心直口快的居士會說:“我們猜是衝畫家居士來的。”
“衝誰來的?”記者一時不解。
“畫家啊,高凡,你不認識他麼?”那一隻手上只剩下大拇指,但體格健碩,語氣爽朗的女性居士反問記者。
“啊……”雖然這記者不是負責藝術領域的,而是負責社會民生的,但這一刻出於記者的本能,卻是精神一振,直覺感應到自己抓到了一個不錯的新聞點,“認識認識,不就是那個畫家麼?為什麼說劍齒虎是為他來的?”
“我聽親舟說啊……”
“親舟是誰?”記者再問。
“親舟是妙禪的弟子,負責掌管寺內事務,記者老師,誰誰你都不認識,你是怎麼好意思來採訪的?”
大姐爽朗的質問,倒顯得她沒什麼壞心思,記者訕訕一笑,繼續追問,於是他聽到了關於劍齒虎兩次到達大苦寺的場景描述。
第一次,畫家的房門都被抓碎了,千均一發之際,大苦寺內銅鐘聲大作,肯定是佛祖有靈庇佑畫家,否則畫家就被老虎吃了。
第二次,四五個僧侶和居士面對劍齒虎,拿著武器也不是對手,偏偏那隻老虎在面對畫家時,顯現出猶豫和恐懼之色,竟然不敢傷害畫家。
再然後的幾次,在大苦寺內見著老虎時,一定在千佛殿附近。
“千佛殿內有什麼呀?有畫家和他畫的佛啊!”大姐拍著記者的大腿說。
哎!記者被大姐這手勁拍得一咬後槽牙,忙著揉腿緩解這截肢般的疼痛,卻不忘追問,“您是說老虎認識那位畫家?”
“不是認識,是畏懼,我佛慈悲。”大姐忽得肅穆起來,唸了聲佛號:“阿彌託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