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什麼上下三代。”呂國楹笑呵呵得說,“我聽說你小子的作品拍出了35億美元的史上最高價?”
“您是聽誰說的啊?是一直盯著網路直播在看吧?”高凡也笑著回答。
“現在網路直播也很方便,就跟到了現場一樣。”呂國楹點頭承認。
高凡聽到呂國楹的話,忽得生出一種愧疚。
呂國楹拉著吳學好千里迢迢來到紐約,就是為了高凡的拍賣會加油助威來的,結果卻只能躲在酒店房間裡看直播。
“下次,下次一定讓您到現場。”高凡承諾。
“沒關係。”呂國楹擺手,“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那幅《佛》,勞倫斯在拍賣前已經安排我去看過了,十分精彩,工筆的立意和格局,油畫的技法和視角,卻表達出佛畫的框架和表達,但說實話,我看不懂這三者是如何融合的。”
“嗯,這個嘛……”高凡想了想,如果真論這個創作過程,銀鑰匙的神秘佔五分,佛祖如來的願力佔四分,他本人的想法和表達只有一分。
三種技巧的融合,在神秘和願力的加持下,是一種‘想到就能做到’的自然而然結果,如果說再重複一次,當然不可能,沒有再一個大苦寺可供高凡修行,也沒有再一個靈感中的佛祖可供高凡來描繪。
“太複雜了,很難跟您解釋。”高凡說。
高凡說得是實話,但呂國楹卻認為高凡覺得他水平不夠,不配聽。
“你小子長能耐了是吧?10億美元一幅畫,前無古人了是吧?”呂國楹吹鬍子瞪眼睛。
“老爺子您這就有點欲加之罪了啊~”高凡叫了起來。
勞倫斯見兩人要吵,忙來勸架。
但呂國楹可沒想跟高凡吵架。
“既然你小子這麼厲害!”呂國楹扯過一個畫板,畫板上鋪著白紙,拿起鉛筆,“要不要比比?”
“別比了,有什麼可比的,都是一家人。”勞倫斯在一邊勸,可根本沒人注意他,反倒是安娜和吳好學都興致勃勃得瞧著,比畫啊,這可罕見,咋比呢?
“行啊,比什麼?”高凡樂了。
“就比線條。”呂國楹一邊說,一邊隨手在畫板上畫下一個圓,這個圓,非常圓,拿圓規畫也就是這個樣子,而呂老爺子已經將近七十歲了,手還能這樣穩,可見他基本功有多紮實。
更奇妙的,是呂國楹畫出的這條線,開始和結尾融在一起,沒有絲毫拼接痕跡,如果不看他下筆,絕對找不出這條線的起始與終末。
“咦?這是那條線?”高凡立刻意識到,這是三年前,雙年展時,他用神秘畫出的第一條線,那條線的特點是無始無終,多條線併成一條,但瞧不出首尾的痕跡。
神秘在繪畫領域,能夠達到一些藝術家無法想像的效果,但呂國楹能夠徒手畫出,可見這三年裡,他一直沉浸在這個功課的練習中,這麼大年齡了,還有這樣的執著勁,著實可敬。
“對,你能畫出來麼?”呂國楹問。
高凡端詳著這條線、這個圓,看了好一會兒,忽得眼睛一亮:“老爺子您跨進巨匠門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