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問題洶湧而來。
人群在沸騰。
顯然, 雖然這藍與白,不是法國國旗上的顏色,但以‘巴黎’命名的藍色讓浪漫的法國人心情激盪。
“請問我可以收購它們麼?!”一個人群外的商人舉著手大聲問。
“這個問題我們之後再回答……”勞倫斯一聽到與‘錢’有關的字眼, 就顯得非常謹慎。
高凡目前的身價,按照上次拍賣的結果來計算, 是單幅十億美元, 這不是隨便可被收購的價格, 甚至是超過了可被收購的範圍,顯然提問者並不瞭解高凡的身價, 所以才會提出這種問題。
“這些畫不出售。”高凡卻直接回答,“但可以交換。”
“交換……是交換您一直在收購的‘城市遺物’麼?”有人問。
“對。”高凡點頭,“請把足夠代表巴黎的‘城市遺物’送到我的經紀人手上, 他會評價其價值, 或許就足夠交換這些作品。”
“那不可能吧!您的一幅畫, 就是習作, 至少也值數千萬美元,而那些城市遺物的價值, 遠遠不及於此。”有人感慨,這是懂行的。
“我需要足夠堅毅、足夠璀璨、足夠頑強的巴黎市民的人生遺物,收購的價格是沒有上限的。”高凡對所有人說。
“什麼樣的人生才足夠堅毅、璀璨和頑強呢, 您已經收購了許多士兵甚至是偉人的遺物,他們都達不到條件麼?”有人問。
畫家收購了許多士兵遺物的事, 已經被報紙刊登出來,這被視作畫家尋找巴黎城市精神的一個嘗試, 但似乎這個嘗試至今尚未得到足夠讓畫家滿意的結果。
“一個最明確的標準就是,不畏懼死亡。”高凡說。
……
畫家在盧浮宮開設的畫展。
便是在便地烽火狼煙的世界, 也在各國新聞版面上佔據了一定的幅面。
一是因為畫家的名氣,二是因為開設畫展的所在地,正是歐洲戰場核心區域。
對於畫家的嶄新創作風格,藝術界表示驚歎,無論是否欣賞這種風格,只說畫家一年前才在紐約展示出他創作之路的一次轉變,一年之後, 就迎來了第二次轉變,且風格前後差異之大,令人困惑,也令人激動。
在大都會博物館的嘗試, 明明是一種‘迴歸’,但在盧浮宮展出的作品,又表達出了一種明顯的‘激進’。
有評論家認為:
“……對比高凡在前後一年之中的藝術風格創作,可以明顯感受到惡魔派創始人的曠世之才,他胸中似乎永遠澎湃著創作的激情,迴歸古典主義無法讓他‘盡興’,他轉眼又跳到了現代主義的路上向前狂奔……
“……有人說他在盧浮宮的新創是在效仿蒙特利安,說出這種評價的人最好擦亮眼睛,親自去盧浮宮看一看這些畫作中能夠傳遞出的視覺盛宴,我只能說,那是奇蹟,絕非那些‘格子畫’可以比擬……”
很多人看到報紙上的畫家的新作,就會想到蒙特利安,但只有現場參觀過這些畫作的人才會明白,這些畫的衝擊力,是超過單一顏色可以表達的極限的,並且,這不是玄學意義上的、只有藝術家與評論家才能看到的藝術概念。
而是一種確確實實的藝術表達,這些藍色,就是城市,寫著‘拉辛之堡’的畫作中,你仔細去看,就能看到藍色中哪些是窗哪些是門,又哪些是迴廊臥室,甚至再仔細去端詳,都能看到陽光射入這些彩色玻璃時照在地面上的斑駁光影。
這些由高凡與安娜·阿瑪斯聯合創造的嶄新畫作,其表達幾近於魔術,又豈是蒙特利安的格子畫可以比擬的?
在畫展第三天。
‘時間天使’呂克·維利耶走進高凡的畫展。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