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你這趟出去，整個人好像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卻說不好哪裡變化了。”李明允嘟囔道，像是在自言自語。

李明哲不答。

“在你剛到這裡的這段時間，雖然你掩飾得很好，但是我也能看出來，你好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但是現在這種感覺不見了，現在的你就給我一種像是火山爆發後的萬物俱滅，一片寂靜的感覺。”

李明哲轉頭看了眼這個眼神有些朦朧的女人。

“只是突然想開了而已，心中的鬱結不見了，而且也有了明確的方向，自然是給你這種感覺。”

“我有一天睡醒之後，突然想通了，死亡也沒有那麼可怕，而一旦一個人連死亡都不畏懼的話，那就再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其實我從小，或者說從小時候某件事情發生後，就對死亡這件事情有了特別的看法。”

“我從不害怕死亡，甚至還有些嚮往這種事情。”李明哲傾訴的話，讓眼前這個女人皺起了眉毛。

“這種思想有些可怕，可能也是在這個時候，就被一些關心我的人發現了。”李明哲的眼神有些像是在懷念。

“只是他們並不像一般的人那樣，來和我談心或者開導什麼的。”

“他們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想發設法地讓我的人生承載了更多的意義，我的人生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人生，他被賦予了更多的所謂的使命和價值。”

“他們曾經做得很好，截止到現在做得也不錯，甚至連我未來的路都已經安排好了。”

“只是我直到不久前，才想明白，或者說才看清楚，這條我本以為是自己選擇的路，其實是早就安排好的。”

李明哲對李明允所說的這番話，他從未對任何人說出口，這是他結合這段時間所發生的的一切，再回顧了一下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而得出的結論。

他沒有跟林佳妍說出他的這番想法，倒不是因為不信任她，而是其實他隱約感覺到，那個女人應該對這些有所知曉，甚至可能在這個過程中扮演了一些重要的角色。

當然，她做這些無可厚非，因為她效忠的首要物件，本就應該是那個遠在柳京的李明哲的父親。

而對李明允說出這些埋藏在他心中的話，一是為了一吐而快，畢竟有些話憋在心裡面也挺難受的。

其次，他也需要透過與她的“推心置腹”來繼續增加信任。

而沒有比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出來更為有效的途徑來獲取他人信任了。

李明允沉默地看著一直在說話的男人，他雖然表面平淡，語氣平靜，但是卻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在她看來，這像是一種命運不受自己掌控的無奈。

“有一個詞，叫做向死而生，雖然我的理解與這個詞有所偏差。”

“但是，嚮往生命終結的我，在未來的日子裡，會很努力地好好活著，真正的做到向死而生。”

李明允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他身邊，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

“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了。”她在他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