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晗一直靜靜地聽著,面色毫無變化。
“對不起少爺,我忘記問小姐和夫人的名號了,日後恐怕再難見到二位。”說到最後,少年的臉上滿是懊悔。
他與其他侍女小廝的情況大不相同,他們家少爺自出生以來,就不受寵,所以他不似其他人一般可以跟著少爺出門。
平日裡沒事的時候,他向來都是乖乖呆在家裡等著少年回來,若不是這回情況緊急,他恐怕都不會踏出家門半步。
所以說,除非哪天那位小姐親自登門,若不然,恐怕他這輩子都無法再次見到她了,想到這裡,他不禁更加懊惱了起來。
許晗聽完,面上依舊平靜無波,彷彿那話中一直髮熱昏迷不醒的人不是他一般。
“那小姐是何模樣,你可還記得?”
許晗突然出聲,身子還有些虛,連帶著出口的聲音都有點啞。
少年被問的一懵,聞言仔細想了想:“大眼睛,高鼻樑,一身白衣,總之長得很好看。”
“嗯,那那位夫人呢?”
“夫人和小姐長得差不多,只是年歲稍大一些。”
“好,我知道了。”
“嗯嗯,少少爺下回若是見到了,記得回來告訴我。”
“好。”
許晗好脾氣的答應,對少年,他一向縱容。
微微垂下眸子,他細細在心裡回想混沌記憶中那道模糊的背影,白裙翩翩,綽約多姿。
…..
天災人禍,避無可避。
這場秋雨下的猝不及防,磅礴浩大,一連下了數半月皆未停歇。
不僅僅是京城,而與之相鄰的幾個城池,皆是受此洗禮。
其京城以南的慈城,最是如此。
慈城,慣有人傑地靈的寶地之稱,其主要原由便是因為此地群山環繞,土地肥沃,不大的城內竟有兩座靈廟坐落山頭。
再加上慈城自古人才輩出,其每年不少才子佳人出自慈城,以至於,口口相傳之下,慈城寶地便因此而來。
因著地勢險要,山環地凹,所以慈城便率先成為了這場暴雨的“刀下亡魂”。
一封封奏摺自慈城急送派出,僅僅半月的功夫,水患、瘟疫、饑荒的問題統統接踵而來,齊齊集聚於天子的書案之上。
朝堂之上,百官諾諾。
今日朝堂的氣氛依舊如用前兩日一般壓抑,文武百官各站於位,垂頭頷首,不敢多言。
天子正坐於高堂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眾臣。
天子氣勢,順壓而下,群眾戰戰,驚駭不已。
“你們可真是朕的好愛卿吶。”不大不小的一聲感嘆,天子臉色瞬間陰沉。
“區區一個慈城,竟能讓爾等這般頭疼?是不是安生日子過久了,竟忘了自己的本分!”
話落,滿朝文物身形皆愣,齊聲道:“皇上喜怒。”
“喜怒?你們讓朕如何喜怒,眼下慈城水患嚴峻,百姓居無定所,又遭瘟疫伏擊,大批的難民無法安置,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們讓朕如何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