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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人間難得幾回聞 第一百五十七章狹路相逢

沈南寶還沒說話,風月倒先吭聲,“桉姑娘,您明曉得開國伯爵是怎麼侮辱我們姐兒的,您方才也說了替我們家姐兒抱不平,既這樣,您又為何拿這種您剩下的侮辱我們姐兒?”

做奴才的,要緊的就是一宗,維護好自個兒的主子。

風月這麼一說,櫟棣也哼聲起來,“你這話說得,什麼叫做侮辱,我們姐兒也是好心替你們家姑娘考慮周顧,這才想著引她來和太尉家的公子瞧一瞧,這難道不比開國伯爵家強麼?又什麼叫做剩下的,這都八字還沒一撇呢……”

桉小娘子蹙了眉,“有你這麼說話的麼?本來就是我們不對,經你這麼一嘴,倒說得真像施捨了。”

櫟棣訕訕的閉上了嘴。

桉小娘子這時轉過頭,拍了拍沈南寶手背,“我昨個兒給你帖子後心裡就一直不安穩,晚上也輾轉反側的一宿沒睡,今個兒見到你,還是覺得這樣瞞著騙著不好,遂和你說實話,也想瞧瞧你的意思,若你想,那正正好兩全其美,若你不想那就不想,只是今個兒就得抱歉五妹妹你多跑一趟了。”

她說得很誠摯,往日倨傲的一雙眸捺下來,就著秋光這麼看時,有一股哀致的況味。

沈南寶大抵是瞧著心軟了,微凜的神色漾出柔和的笑意,“姐姐既這麼替我著想,我哪有不應承的道理?”

桉小娘子一霎霽了,又如復最初見時那般模樣,“妹妹願意就是,不過若是去見了覺得不合心意,也無須顧忌我,懂麼?”

這麼說著,那壁泊主甩著攬繩套上石垛,“船泊好了,小娘子們快上罷,省得等會人多搶攘。”

那畫舫大,吃水卻不深,需要費些周章才能踏上去,桉小娘子心底兒有愧,又瞧沈南寶一張秀面,柔弱得很,便主動攙她上去。

微微一頷首,清風拂在面上,遠處峻嶺開滿一蓬蓬的楓葉,映在水面花一樣的豔麗,幾隻鴛鴦踩著波光從上面踩過,倒頗有一番‘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感受。

身後有人跟上來,瞧著二人議論,“旁邊的人是誰。”

另一個嗡噥著,“不怪你沒見識,上次春日宴你抱恙沒來,不知道她是沈通政的五姑娘……”

這話引得那人揚了聲調,“這就是那個叫謝小伯爺魂不守舍的人?聽說什麼陳都護還有蕭指揮使都……”

後面的聽不到了,是桉小娘子轉頭瞪了她們一眼,“你們這些人在家裡吃了蒜的麼?出來張嘴就一股子味,不怕臭著人吶?”

一人鐵青著臉上前,翕嘴就要理論,身旁的人攔住她,“算了算了,這是參政知事的嫡女,你又不知道她那個娘怎麼護著她的,都是出來散心,鬧這些不愉快的做什麼。”

然後扯著自己的同伴,掩著唇躲到甲板的一壁去絮話了。

桉小娘子眼瞧著,咬牙切齒地就要上前,沈南寶拉住她,“桉姐姐算了,那人說得對,都是出來散心的,沒必要整得自個兒不順暢。”

桉小娘子這才作罷,不過還是直搖扇地道晦氣,“可見我說的沒錯,這些人兒看著一張張秀面,其實心裡跟淌了渾水似的腌臢,要不是我母親拿絕食逼我,作什麼我都不願出來,在家裡對著那一堆核桃都比對著這些人好!也是連累你了,跟我一徑受氣。”

沈南寶知道她這麼說,是害怕自己上心,遂笑笑,“我這哪受氣了,你不是都替我撒出去了麼?”

說話這當兒,人漸漸地多了,穿紅戴綠擦脂抹粉,湊在一起跟打潑了墨的畫,光看著就難受。

桉小娘子本來就不喜歡人多的地兒,搖搖扇說味兒衝,便從甲板下到了船艙。

趁桉小娘子沒注意,風月悄摸地扯了沈南寶的衣衽,“姐兒,您這是做什麼?您不要指揮使了?”

沈南寶差點跌了個趔趄,等穩住了,瞧瞧前方正走的桉小娘子,這才通紅著臉低聲斥,“你胡亂說些什麼呢。”

風月託著她嘟囔,“小的沒亂說,桉姑娘要學國公府夫人給姐兒您相看呢,姐兒您還願意,這不就是不要指揮使的意思嘛。”

說著,半眯起眸,靠近了道:“姐兒,其實呢,您歡喜誰,要和誰結親都好,小的就是替您擔心蕭指揮使那人,上次乞巧節看您和陳都護站一起都氣成那樣,您這要是……”

這話說得沈南寶心尖打突,蠕蠕嘴,“你懂什麼,我不過是瞧一瞧罷了,又不是說真要和他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