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只要結局圓滿,誰去計較過程裡的那些心酸呢。”
這人。
簡直沒羞沒臊的了。
他怎麼不乾脆說,反正只要她歡喜他,其它的都不在乎了?
沈南寶耳根子紅得發燙,就是季管事將菜上了來也沒消退半分,不過還好,她臉架子小,埋在碗裡,幾乎讓人看不到。
沈南寶便在席間一徑埋頭苦吃著,蕭逸宸怕她噎著了,替她舀了碗湯,“下回兒叫那個廚子把這些菜弄難看點,這樣省得你瞧它都不瞧我了。”
沈南寶一噎,差點嗆了過去。
“你正經點,別說些稀奇古怪的話。”
她一壁兒說著,一壁兒滿臉通紅的抬起頭。
他卻看也不看的,胳膊肘一彎,直把盛好的湯舀了一口徐徐吹氣,“我怎麼就不正經,怎麼就說些稀奇古怪的話了?我這不是捫心說的真話麼?”
說完,羹勺遞進了他的嘴裡,倒先咂起了味來,似乎覺得不錯,這才送到了沈南寶跟前。
“喝罷,沒毒。”
沈南寶這下是真的從頸子紅到的臉皮兒,她囁囁道:“什麼毒不毒的,我那次是來月信了,不是中毒了。”
蕭逸宸嗐然,“但也確確實實提醒了我,且得好生注意著,何況而今聖人待你不便是起了殺心麼?像這些事,俱細都得周顧到,不然你要出了茬子,我到時候腸子悔青都沒用。”
他現在說話總摻點蜜,沈南寶從方才不自適,逐漸也就聽過,如風的淌過了耳。
沈南寶閒適地餵了自己一口湯。
那湯昨兒熬的,文火慢燉,添了許多食材進去,入口有一種光陰和萬物停留的厚重感,沈南寶不免又喝了一口,咽盡了才道:“要是曉得聖人為什麼對我起了殺心就好了。”
蕭逸宸咂出她話裡的深意,嘴抿了抿,“撬不開聖人的口,咱們就擎等著鄭二姑娘撾登鼓聞罷。”
話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位。
沈南寶放下釉白的瓷碗,也終於說出自己的想法,“你想借她的口,將我們倆的事鬧大,陳方彥雖說從前風流名聲在外,但因著旱魃一事,收穫了不少名望,而我傳出這樣的事,定定會惹得民聲怨議,官家也不得不再思量這門婚事。至於聖人那邊,大好打壓我的機會,她絕不會放過的……”
蕭逸宸恩了聲,眼神卻很幽怨,“你叫那醃軀老倒是一口一口叫得習慣。”
沈南寶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醃軀老是誰,等醒過味來,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心虛,支支吾吾的坐在那兒,半晌不應聲的。
蕭逸宸瞧出她的躑躅,也不逼著她,自顧自夾了快爆三樣兒,“你嚐嚐這個。”
又道一句,“我方才不想同你說,我怕你怪我,為了私慾把你推到眾矢之的,你對我說過,女人的骨架子經不起摔,也經不起那些人戳,更何況聖人再來摻和一手,便分外的兇險了。”
從前不說了,就今兒來說,自打他回來,就是細小的一句話都透露出他的體人意,沈南寶不由眼圈發熱,臉上卻帶笑。
“這是你的私慾,不也是我的私慾麼?其實這樣極好,如果一味的叫你打頭陣,又讓人你一味的獨自去擔風險,而我坐享其成,我也不會高興的,就像我祖父母說的,兩人的情分得要風雨同舟,才能牢固,才能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