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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寧王

沈南寶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放下了盞,緩緩把手撫向了雙生鈴,“而今這情形倒叫我想起了鄭莊公和共叔段了。”

鄭莊公和少數段,從前沈南寶同沈南伊說過,風月事後還專門找人問過,這時再聽沈南寶說起,大有一種‘學以致用’的感受,當即道:“共叔段驕縱,寧王為人奴婢瞧著倒還算是穩重。”

沈南寶簡直另眼相看她。

不止是沈南寶,就是方官綠葵也都身形震了一震,直問道:“平常一個詞兒都蹦不出來的人,今兒倒奇了,不止能聽懂還能扯出來這些條條道道。”

風月一聽,抻直了腰板愈發挺了胸,“那可不,好歹我而今是帝姬跟前的大宮女,可不能丟了帝姬的臉面哩。”

沈南寶見她這樣,只想笑,也真笑了,不過看人臊上了臉也忍了點,只管拿著話轉移她的心神。

“你覺得共叔段愚蠹,卻沒想過他對立的是誰,那可是在武姜一次又一次吹枕頭風還倖免下來的鄭莊公,是十歲在武姜要求給共叔段制邑,憑藉口舌博弈成功的鄭莊公,更是在武姜這般不近人情,甚至推動共叔段封京失敗後,仍然將武姜迎回新鄭的鄭莊公。”

一陣風來,吹得金絲簾磕託磕託撞向抱柱。

風月本來聽得頭昏腦漲,一聽這響動跟打了雞血似的,渾身一個激靈,忙走過去扶住,“這漸入夏了,風越大不說,還越發吹得人發睏。”

沈南寶哪裡瞧不出她的心思,當下也不再話了,只笑了笑算應了她這話。

結果,風月甫一抱住簾,就‘誒’了聲,轉過頭,就朝沈南寶她們努了努下頦兒,“我記著今個兒不該除雲庭除的不是?”

這話一落,風月兀自自跺了腳冷聲,“怕是聽咱們壁角婧等著給聖人報信兒罷!”

身後傳來了腳步響,是沈南寶走到了她身後,“她要報便任她報,不說這點的事聖人比我看得清楚,就是聖人看不清楚,我也感謝著她捎到聖人跟前醍醐灌頂了!”

正相說著,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帝姬,藥熬好了。”

藥是當時永福帝姬給她的那藥,本來沈南寶是打算束之高閣,只管一徑留著這鼻痔警醒自個兒。

但隨著春風渡來,沈南寶鼻痔愈發的嚴重,不說每每噴嚏不止,就是聞味也有些困難了。

這叫蕭逸宸知道了,當即掉了臉子,直言道再不吃藥,日後也不必見面了,省得每次都噴他一臉唾沫星子。

要說‘噴他一臉唾沫星子’這話,沈南寶覺得他說得太誇張了。

誰姑娘家的,打個噴嚏還不捂嘴的,就是當時他渾鬧著沈南寶親他的臉。

沈南寶拗不過,遂他意的湊個嘴貼貼,沒料鼻子突然犯了癢才……

反正不管怎麼說,因這一事,沈南寶被蕭逸宸架著喝藥。

沈南寶想著既這麼著,不如也一併將永福帝姬送來的藥喝了,反正都一樣,存在那兒也浪費了。

風月起初並不大讚同,“帝姬就不怕永福帝姬與您下了毒。”

不說這麼著下毒太顯而易見,就說永福帝姬當時給她備藥的心思,沈南寶不覺得會摻雜其他的小心思。

總是都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風月擰不過沈南寶,沈南寶擰不過蕭逸宸,也就造就了而今這樣的局面。

但這些于波雲詭譎的廟堂來說,不過滄海一粟。

延光三年六月,在輔臣上奏的一則札子中疏著‘道光四年,宣州知事趙元侃濫汙繅絲一事,事有蹊蹺’,至於蹊蹺後面,跟著洋洋灑灑的文字,並且附有條條罪證。

看得官家火冒三丈,當著群臣的面就將帖子擲向了寧王。

“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侵吞繅絲稅餉,貪汙‘特別費’不說,甚至還勾結地方官員,誣陷前任宰相!”

那帖子擲得不偏不倚,正正砸在了寧王的璞頭上,砸得璞頭欹歪,頭髮散亂。

寧王卻沒去扶,只伏惟在地上懇切,“陛,陛下,臣冤枉,臣絕沒做此事。”

官家這一氣,寧王這一跪,但凡在場的官員紛紛持芴叩首,烏泱泱的一片,跟城牆撼倒似的齊齊跪下來,“陛下息怒。”

官家聽著直冷笑,“你沒做?你沒做這些罪狀是怎麼來得?又或是你也拿出來證據證明你是被構陷的,譬如歷年來寧王府的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