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不耐煩地打斷他,“都什麼時候了,還整這些虛禮!快點把脈。”
萬疾醫這才伸手覆上沈南寶的脈搏。
屋內因而有很寂靜的一剎那,等到萬疾醫收回了手,所有人才敢呼吸,接二連三喘起了氣。
萬疾醫便在這些急急的聲氣裡道:“回官家的話,狼毒已經拔除了,剩下的便是再好好將養,應當不出半月就能調息好?”
床上的沈南寶卻皺了眉,“狼……毒?”
官家這時才轉過了眼,看向她,“是的,狼毒,蕭逸宸心裡怨恨我懲罰不公,也怨恨我當初害死了蕭弼,遂心攜報復,想毒害了你,不止如此,當初也是他拿這毒害得你嬢嬢,也妄圖拿著誣陷你,為的就是想叫我嘗一嘗這妻離子散的痛!”
“怎麼可能……”
沈南寶扎掙著想起。
官家卻一把將她按回了床,並順勢起身,“你才醒,方才疾醫也說了,你需得靜養,我便不打擾了。”
不待沈南寶說什麼,他挑了兩個疾醫和風月綠葵留下侍奉,其它人等便都打發退下了。
剛剛還人擠人的一室,這下空蕩蕩的只剩下風了。
兩個疾醫見機說要去寫藥方,訕笑著繞出了屏風。
沈南寶則看向面面相覷的綠葵和風月,急急問:“蕭逸宸呢?他怎麼樣了?”
綠葵和風月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沈南寶耐不住了,“你們遮著掩著作什麼?是想把我急死麼?”
綠葵這時才道:“帝姬,您現下還沒好,不能聽這些受刺激……”
“我已然受刺激了!”
沈南寶急得滿臉通紅,“他到底怎麼了?”
風月見她這樣,忙忙去撫她的胸口順氣,“帝姬您別急,您現在急不得,奴婢告訴您,蕭指揮使他……他因蓄意謀害皇室,被揸入了皇城司,現下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四個字恍若巨石,砸得沈南寶一張臉霎然沒了血色,“怎麼會……到底是哪裡不對……怎麼……”
像是醒過味來,沈南寶悚然驚覺,“方官呢?”
風月囁囁著,“方官也被押進了皇城司,說是蕭逸宸埋在帝姬您身邊的眼線,是蕭逸宸借方官的手下的毒。”
事情來得太快,簡直叫人應接不暇。
沈南寶聽得頭暈,身形更晃了晃,但她無所覺般撂了被子就要下床,“爹爹還沒走遠,我得去跟他說,不是這樣的,蕭逸宸絕不可能害我!”
然而還沒走出一步,身子就軟倒了下來。
綠葵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了她,“帝姬,您別急……”
這怎麼能不急!
她再多耽擱一分,蕭逸宸在皇城司不知道要受多少的刑。
想起之前在皇城司被針挑舌的疼,沈南寶心頭捏緊似的疼,“我昏了有多久?他進皇城司又多久?我再不跟爹爹說,是不是明兒就要把他就地正法了?”
“那你覺得你去找爹爹,爹爹就會聽你的把蕭逸宸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