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寶不置可否,坐在圈椅裡,手指一搭一搭地敲
擊著扶手,清脆可聞。
半晌,她才開口道:「這事且得好生談,你叫人備上車馬,我去找江府尹。」
綠葵一怔,不明白區區劉家大郞的事,何苦值當夫人親自跑這麼一趟的?
不過夫人向來有她的主見,自己多嘴反倒顯得多餘,遂立時領了吩咐下去準備了。
曉得沈南寶要來,江府尹早早的就等在了府門外,見到那輛熟悉的馬車拐出把角兒,忙忙拈起裙衽迎了上去。
「夫人有事叫家下人捎信兒過來就是,何至於這麼折騰的走一遭子。」
沈南寶看了眼他身後泱泱的家眷,笑了笑,「下次記得了,也省得叫江大人費這麼些周章。」
江府尹訕訕的。
一旁的江夫人倒迎了上來,臉盤子上端著和煦無缺的笑容,「是
妾身聽聞那東巷臨街口出了個米鋪西施,心底好奇得緊,所以拗著大人要一起出來見識見識。」
說著,大大方方地接過沈南寶的手握在掌心,「真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蕭夫人果然漂亮得緊哩。」
沈南寶虛應著她,「都是坊間人打胡亂說罷了,江夫人您莫要開我玩笑。」
江夫人神情劃過一道奇異的光亮,「妾身所言句句屬實,蕭夫人您可不要謙虛。」
兩人你奉承一句,我推諉一句,就這麼來到了大廳。
江夫人藉著準備酥酪糕點的由頭退了下去。
廳裡一霎就剩下了江府尹與沈南寶。
沈南寶見狀直接開亮話,「我過來也不是
為別的事,就是為那福田院的事。」
江府尹沒言聲兒,一副靜待後文的意思。
沈南寶便接著道:「我來時打聽了些,福田院每年能收納的鰥寡孤獨至多有百餘人,再有也不成了,但我近來瞧這天景,只怕今年這凜冬極為嚴寒,到時候路上餓殍不勝可數,正好我米鋪在衙門存放得有富餘的糧米,反正放著也是放著,不若將這些米用在這上頭,這樣既解了民生,也緩了官府手頭上的緊,一舉兩得。」
說完,轉過手,捧起一旁的桂花熟水慢慢喝了起來,等著江府尹那壁的回話。
江府尹呢,聽了後猛的一愣。
倒不是說不願。
只是納罕沈南寶怎曉得今年會是個嚴冬?
納罕歸納罕,這等子上門的好事,他自然不會拒絕。
沈南寶便順水推舟讓江府尹著人去劉家將那劉家大郞也收進福田院去。
跑一趟的事罷了,江府尹立時拍了衙差去辦。
沈南寶見目的已經達成,同江府尹客套了幾句,就說米鋪還有事要忙,打道回府了。
江府尹將人送到門口,轉身回了大廳。
方才下去的江夫人這時正指派著下人收拾殘局,見到江府尹來,立時迎了上去問了沈南寶今日到這兒的來意。
江府尹一壁兒說,一壁兒坐上官帽椅納罕,「其實她要塞劉家大郞進福田院也就是一嘴的事兒,何必折騰這些?還白白貼進來好多糧食。」
江夫人眼珠滴溜溜一轉,道:「你以
為她是要塞個人進來?她是要拿這些糧食來搏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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