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尷尬地站起身,朝名伶笑笑:“我可能真的沒有天賦。”
名伶搖搖頭,“姑娘勿要妄自菲薄。”
“你只是沒有接受過系統的訓練,彈得有些隨心所欲罷了。”
她溫婉地一笑:“其實姑娘的琴聲很有靈氣,如同一塊未雕琢的璞玉。”
溫瓷覺得這裡的人可能都是什麼彩虹屁十級學者,夸人的話張口就來,聽得厚顏如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名伶大姐姐就手把手地教導溫瓷的撥絃手勢和技巧。
態度溫和得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彷彿徜徉在溫泉之中,全身心都受到了洗滌。
溫瓷狠狠地愛了。
名伶掩唇而笑:“因為世子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溫瓷眼中的溫柔知心大姐姐濾鏡碎了一地。
提起世子,溫瓷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好像有一段日子沒看見陸臣衣了。
那些需要考核的專案,陸臣衣派了身邊的朱雀來教她。
她出著神,連名伶姐姐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等她回過頭,朱雀已經滿臉正經嚴肅地站在她眼前:“小姐,您該隨我學騎射了。”
溫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朱雀,你知道明昭哥哥去了哪裡嗎?”
朱雀冷然道:“知道。”
溫瓷等了等,發現朱雀並不想接著說下去,只好主動問:“所以他去幹什麼了?”
朱雀道:“少主不讓告訴您。”
溫瓷撇撇嘴,“神神秘秘的,哼,我其實也不是很想知道。”
“但少主說,他一定會在您參加考核之前趕回來的。”
溫瓷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
她低頭估摸著,按照劇情,這個時間點,陸臣衣不是在去剿匪的路上,就是去了澇災之地。
總歸是要離開京城才能做的事。
但他離了京城,這城中的牛鬼蛇神就忍不住開始露出試探的爪子。
溫瓷照例跟著朱雀,去那平原上練習騎射。
她這些日子熟練了不少,騎馬沒問題了,就是在馬上搭弓射箭還有些難度。
朱雀被人叫走後,溫瓷一個人慢悠悠地在林子邊上,用一些野兔野雞做目標練習著。
她拉開弓,對著不遠處的兔子瞄了半晌,鬆手射出一隻羽箭。
野兔動也未動,似乎並不將這威脅放在心上。
羽箭破風而過,直直地撞在了……離了十萬八千里的地上。
溫瓷有些懊惱地皺起眉,這時,她突然聽見了一聲壓抑著的輕笑。
她愣了愣,抬頭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歡喜地喊道:“明……”
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她發現,眼前錦衣華服的少年郎,並不是陸臣衣。
他身上白袍繡著隱秘的蟒紋,腰間繫著蟠龍玉佩。眉眼溫潤,唇邊掛著萬年不變的淺笑。
是夏連景。
溫瓷眼底的笑意頓時變成了暗暗的警惕,“安王殿下。”
夏連景似乎半點也不介懷,他朝溫瓷走過來,目光落在她騎著的這匹馬身上。
看了半晌,溫吞地問道:“怎麼不騎本王送你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