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牛將砍倒的竹子劈成條,編製成了一個人的模樣,然後,給竹人身上穿上白紙做的衣服。
“喵!”
就在這時。
那些戲子的墳後,傳出了一聲貓叫。
宋檀兒嚇得躲到了陳青牛身後,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一隻雙眼散發綠光,身材肥碩,黑色的野貓從土饅頭後面出來了,它瞅了陳青牛一眼,轉身離去了。
陳青牛看著野貓的背影,對宋檀兒道:
“檀兒,只是一隻野貓而已,你不要害怕!”
宋檀兒看野貓離去了,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鬆開了陳青牛的衣角。
陳青牛做好一個坐著模樣的紙人之後,用毛筆蘸墨給它畫眼。
宋檀兒感到無聊,盯著天空那一輪朦朧且冷清的油月亮發呆。
她不由想起了以前上學時候,看詭故事,那個餓殍遍地的饑荒年間,那抬著大紅棺材,吹吹打打的場景,一個名叫五福的人刨死人,吃死人的畫面。
宋檀兒想著那一碗飄著油花,映襯著一輪伶仃月亮的肉湯,不由感到毛骨悚然,脊背生寒。
她用餘光看著那幾個戲子的土饅頭,彷彿生怕邪物從中飄出來似的,心裡很慌。
陳青牛給紙人畫好眼之後,給它點上了睛。
頓時,這惟妙惟肖,活靈活現的紙人多了幾分靈動,就像是要活過來了一樣。
他對一旁自己嚇自己,情緒很緊張的宋檀兒道:
“檀兒,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我把你珍藏在書房的一套化妝品,以及那一根金簪子拿出來了,那金簪是土夫子刨出來的陰物,活人戴不太好,你不會怪我吧!”
宋檀兒用餘光注視著那幾個土饅頭,哪裡還有心思去管自己的化妝品和金簪子,呢喃開口:
“不怪你,你趕緊弄,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我不想再看到這一輪伶仃,清冷的油月亮,不想再看到這幾個土饅頭,不想到再看到柏樹上面棲宿著,一動不動的烏鴉了!”
陳青牛從掏出了一盒宋檀兒化妝用的,有著各種顏色的化妝品,用裡面的眉筆蘸著燃料,給自己做的紙人上色,將其畫成了風華絕代模樣的戲子,十分漂亮。
然後,他又做了四個沒點睛的抬轎紙人,將戲子紙人放進轎子之中,恰掐指一算,算出了薛孽的家的位置,用毛筆在宣紙上寫了一封請柬。
他將宣紙疊好,和金簪一同塞進了轎子之中,呢喃開口:
“臥槽,沒帶火,媽的,不抽菸還有壞處!”
宋檀兒聽到陳青牛的聲音之後,回過神來,看見著他做的紙人抬轎,說道:
“青牛,你做的紙人抬轎好精緻,好漂亮,你的手真巧,不過,你這四個抬轎紙人為啥只畫眼不點睛呢!”
陳青牛一臉正色道:
“這四個抬轎子的紙人,相當於工具人,點了眼睛就亂了套了,它們就不安生抬轎子了,坐在轎子裡的那一個戲子紙人有靈性就夠了!”
宋檀兒伸出白嫩的芊芊玉指,掀開了轎子的簾子,瞅見一個盛裝打扮的戲子紙人,驚歎道:
“這是戲子,她好漂亮,令人驚豔呀!”
人有三把火,頭頂一把,兩個肩膀各一把。
陳青牛用左手,從自己右邊肩膀取下了一點陽火,點燃了紙人抬轎。
他等紙人燃燒過後,一指那幾座土饅頭。
頓時,四個紙人抬著轎子朝那些土饅頭飛了過去。
一道黑影沒入了轎子之中。
緊接著,紙人轎子朝薛孽家飛去。
陳青牛看到這一幕之後,面露一絲笑意,讓神色愕然,什麼都沒看懂的宋檀兒跳到了自己背上,揹著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