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華的酒意在被吵醒那一刻就散了,知道這幾個畜生想對陳魚做圖謀不軌的事,氣得他直冒煙。加上剛得知弟弟的死訊,心裡的憤懣一股腦全都冒了出來,腳下的力氣越發的大。若不是陶清文攔著,這五個人怕是一個都活不到第二天早上。
“現在怎麼辦?一直放在家裡也不是個事啊。”陶小娥在陶清文的幫助下把陳敬華摁在椅子上,不讓他亂動,對陶清文說,“大晚上的,送派出所也麻煩。”
“去叫村長吧。”陳敬華說,“我去叫。”
“人家也要睡覺的啊,這深更半夜的打擾別人,你好意思?”
“不要緊,先等著吧。”陶清文四處看了看,像是在找什麼,隨後喊住陳魚,“魚,你去找捆繩子過來。”
陳魚立馬知道他要做什麼,連忙拿著一根蠟燭去茅屋裡拿繩子。
陶清文用一根繩子把五人綁在一塊,直起身拍了拍手,“明天會有人過來,我帶他們去派出所。這都快天亮了,你們再去睡一覺。”
彷彿是回應他的話,陶清文剛說完,後院裡的雞就叫了。這時,擺鐘打了三下,凌晨三點。
陳魚不禁心想,這雞叫的還真是早。
“我不睡了。”陳魚還沒有緩過來,但她很清醒,一點睡意都沒有。看著陶小娥跟陳敬華說,“媽,你跟爹回房間歇一會吧。我跟小舅一起。”
陶小娥點點頭,隨後兩人就回了房間。陳魚穿著厚外套,坐在陶清文對面。那五人不知是不是身上太痛,還是翻牆太累,居然就這麼睡著了。陳魚撇過臉不去看他們,晦氣。
陶清文從口袋掏出來一包已經癟了的煙,朝陳魚擺了擺,指著後門,“我去外面抽根菸。”
陳魚連忙喊道,“不用了,我不要緊。小舅你就在家裡抽吧。”相比嗆人的煙味,她更不能接受跟這五個人呆在一起,
陶清文挑挑眉,坐回原位,掏出火茶點了煙。他猛地吸了一口,久違的熟悉的味道。陳魚聞到淡淡的菸草味,心下居然平靜下來。向來十分厭惡二手菸的她,第一次覺得這煙的味道還行。
陶清文靠在椅子上,左手搭著椅背,右手夾著煙放在桌上。仰頭吐了菸圈,眯著眼看陳魚。
“你小伯的事,打算什麼時候跟陳木說?”
陳魚微微睜大了眼睛,陶清文居然知道陳木。這微乎其微的小事讓她直覺不對,換作是她自己,十幾年沒怎麼回家,跟姐夫一家接觸的不算多,是怎麼都不會記住姐夫弟弟兒子的名字。除非在來之前,他特意查過。
“等到合適的時候就會說。”
對陶清文知道陳木名字這件事陳魚雖有不解,但不會因此覺得他有什麼別的目的。透過短暫的相處,陳魚知道眼前這人骨子裡有軍人的正義,不會做有害他們的事,也就不介意多告訴他一些自己的打算。
而且,她對陶清文有種莫名的好感,這種好感不是男女之間。在得知陶清文是自己小舅那一刻,陳魚就沒了那種心思。更多的是對軍人的信賴。在華國老百姓眼裡,軍人是神聖,值得被信賴的。
“陳木現在還小,我怕說了會影響他的情緒。等他稍微再大一些,再說這件事也不遲。”陳魚說,“何況他現在跟著我們,父親本來就不在身邊,就當做一直不知道這件事,也挺好。”
“也是。”陶清文抖了抖菸灰,動作熟練又瀟灑。
“你覺得陳木是個什麼樣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