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娥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陳魚察覺不對勁,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被陶小娥一把攔住:“你幹嘛呢?萬一待會兒又暈了怎麼辦?”
又?
“我剛才是不是醒過?”
陶小娥皺著眉看著她:“你都忘記了?”
“我應該記得什麼?”陳魚被陶小娥秘而不宣的樣子嚇到,“我是不是對陳木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陶小娥在陳魚臉上看不到開玩笑的樣子,嘆了口氣:“你還能對他做什麼?”抵不過就是動手又動嘴的。
這後半句,陶小娥沒有說出口。但陳魚還是猜到:“所以我是打了他,還是罵了他?”
陶小娥看著她不說話,陳魚深深嘆口氣:“那就是既打又罵。”“他人呢?”
“河裡洗東西。”
“河裡?現在還有什麼東西要洗,大冷的天。”
“不是你讓他把家裡的床單被子什麼的都洗掉嗎?”
陳魚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自己的意識在剛才回到了現代。那個時候原主應該是醒了。她該怎麼跟陳木解釋,打他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說了他會信嗎?
而且原主那麼討厭陳木,對陳木肯定不只是罵一句,簡單打幾下,結合陶小娥的表情,陳魚猜測原主可能做了更嚴重的事情。
“媽,現在我頭也不疼了,我我去河裡找陳木。”
“你現在去找他,他還不一定見你呢。”陶小娥想到剛才那一幕,心有慼慼焉,“你剛剛不顧人家小孩子的面中傷他,你在家等著就好了。”
連陶小娥都用了中傷這個詞,可見原主對陳木的行為是極為惡劣。陳魚心有些慌,想要跟陳木儘快解釋這些事情。
陳魚剛出後院,就見陳木挑著兩桶洗乾淨的衣物回來。兩人隔空對視,陳木看到陳魚有些吃驚,但仔細瞧了一會兒,似乎鬆了口氣,淡淡道:“你醒了。”
“嗯。”陳魚心不在焉地上下打量著他,最後目光落在陳木眉角上,那裡出現一道很長的傷口,皮都向外翻著,連帶著眼睛都腫了起來。陳魚上前,想伸手摸一下,但手僵在半空中,到底沒下得去手。
小心翼翼地問陳木:“是不是很疼?”
“還好。”
陳木的語氣一向如此,淡淡的,可能沒有什麼情緒,但是聽在陳魚心裡,她感覺陳木是生氣了。如果生氣,是不是對自己的印象又如一開始的差,那之前做的那些事不都功虧一簣了麼。
“我,我不是故意的。”
“跟你沒關係。”
陳木進了後院,把桶放在地上,回頭見陳魚還糾結地站在原地,內疚自責的模樣與剛才耀武揚威拿著棒槌敲自己頭的人完全不一樣。
不,這本來就是兩個人。
陳木低聲:“我知道那不是你乾的。”
“什麼?”陳魚抬頭,不確定自己剛才陳木說的話就是自己理解的那樣,“你,你剛才說什麼?”
“你不是陳魚,對吧?”陳木正在曬被子,做著尋常的事,說著不尋常的話,陳魚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她知道陳木是重生回來的,這具身體裡住著著20多歲的他,眼前的人思想成熟,想事情自然會比以前的他要周到。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一次你道學校裡給我送飯。”
陳魚想起來了,是那次家裡做了兔肉,陳木腳受傷沒回來,陳魚給他送飯。那也是陳魚第一次見到長大後陳木的樣子,如果說陳木從那時起開始懷疑自己,反向推導一下,那他是不是就是那段時間重生回來的?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事情我都經歷過。”
陳魚知道這件事,但很快就反應回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眼睛上面的傷真不要緊嗎?看上去很恐怖。”
“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