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馳自然不在話下,因為掛著九處處長的頭銜,不僅是劉杉父親,沒吃一會兒,坐地下那兩桌的大爺叔叔們,就開始過來輪番敬酒了。
“方處,我敬你,我幹了,你隨意!滋溜……”
“方處,難得來一回,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先幹了!滋溜……”
“方處,劉杉這小子沒服過誰,可他說就服你,這杯酒我敬你!幹了!滋溜……”
“方處,咱爺倆走一個!滋溜……”
最後,方馳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了,只看到一屋子臉紅脖子粗的人,開始划拳。
聲音洪亮,帶著叫好聲,氣氛熱烈,讓人不自覺地就受到感染,然後,又和誰幹了一杯。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下午四點多,劉杉媽媽帶著那些嬸嬸姑姑們又進來,把一些盤子撤下去,換上了拌的冷盤,還有饅頭小米粥。
“怎麼還上菜?”方馳問劉杉。
“中午晚上連著了!”劉杉說道,雙眼通紅,也沒少喝。
陸小小也有點兒喝高了,端起小米粥吃著小菜,哼唧著說道:“不喝了不喝了,我吃點兒粥,劉杉你等會兒給我找個床,我要睡一覺。”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這頓酒才算散了席。
親戚們都離開了,劉杉媽媽帶著嬸嬸姑姑們進來收拾。
“劉杉,趕緊帶他們去屋裡睡覺去!”劉杉媽媽說道。
劉杉站起身,身體有些搖晃,但還算好,沒有喝醉。
“走,我帶你們去後面。”劉杉說道。
方馳坐在炕沿上穿鞋,龐奎有些多了,霍聞已經直接躺在炕上睡了。
陸小小去拍他,“霍聞,走,回你房間睡去。”
“不用不用!”劉杉趕緊說道,“就讓他在這裡吧,晚上就兩個叔叔在這裡。”
“行!”陸小小不叫他了,蹭到炕沿上坐著,腳往馬丁靴裡塞,可怎麼都穿不上。
方馳都看樂了,“就這點兒酒量,還跟老爺子拼酒呢?”
他彎下腰,幫陸小小把鞋子提上。
“走!”陸小小打著晃站了起來,往外面走。
“穿上點兒!別見風著涼了!”劉杉媽媽趕緊把那件花棉襖拿了過來,幫著陸小小穿上了,還笑呵呵地跟方馳說:“小小這酒量可以啊!”
方馳笑著接過陸小小,一隻手抓著她的胳膊,“那我們就回房間去了。”
“去吧!去吧!都收拾乾淨了!劉杉,快去!”她回頭就打了劉杉一巴掌。
出了門,冷風一吹,方馳精神了,陸小小更迷糊了,身體直往一邊兒倒,嘴裡還唸叨著:“東北人民太熱情了!”
方馳無奈,只好用手從背後摟著她架著。
劉杉扶著龐奎,有些費力,“你長這麼大塊頭幹什麼?太重了!前面!”他往前面一指。
他們吃飯的地方是一進大門的房子,從側面往裡走,是一道牆,中間一個門,穿過去就是一個菜園子。
冬天,菜園子什麼都沒有,蓋著厚厚的積雪。
繼續往前走,到了第二個房子,劉杉說:“再往後走!”
方馳沒想到後面還有房子,只好架著陸小小繼續跟著劉杉往裡走。
又穿過同樣的一道門牆,經過同樣的一個大菜園子,到了最後面的幾間房前。
“到了到了!”劉杉說著,拉開門,扶著龐奎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是一間像是客廳的地方,兩邊是房間,後面是燒火的地方。
屋子裡的溫度很高,帶著東北特有的火燒火燎的乾燥,讓人嘴皮都有些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