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狠厲的地方，據說不是殺掉你，而是讓你求死不能，永遠受到折磨。

想到這裡，眾人這才打了個哆嗦，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元霄心中一團火焰燒著，他一步步走下臺階。

“所以，你們這一萬年殺來殺去，其實有的事情自己都記不住了，”他的語氣澹澹的，“不過記不住也沒有關係，大不了多個仇恨，是這麼想的嗎。”

眾人都是舔了下嘴唇，看他下來，一點點退開。

“今天你殺我，我復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你殺的，先砍了再說，”元霄繼續邁步，“這快意恩仇，顯然是瀟灑至極的人生。

反正又不是真的死了，是非對錯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手起刀落那一瞬間的快感。

是麼？”

“尊……尊上，”有人忍不住低聲，“我們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啊，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難道尊上的世界不一樣。”

“我們的世界，死者是不能復活的，生命有限，”元霄掃了眾人一眼，“所有人都在有限的時間內努力著。

前面的人，修行上累積下來，是為了傳承。

擴大地說，不僅僅是修行，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文明火焰的傳承展開。

是非曲直，公道人心，天理迴圈，是我們世界的道。”

“尊上，”又有人苦笑，“可是我們修真界的天道，對於我們而言，就是無限的死迴圈。”

“是啊，說句實在話，活了一萬年，其實最初時候，我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還最初，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我都雲裡霧裡了。”

“仔細想想，我好像就是殺人和被殺，然後修煉，過著這樣的生活。”

“這樣的天道，對我們不公平。”

……

眾人嚷嚷起來，他們也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啊。

稀里湖塗沒有目標，說白了，簡直就是毫無意義。

元霄在眾人面前踱步：“所以我想問問你們，你們自己希望修真界變成什麼樣的世界。”

“尊上，”有人吸了吸鼻子，“我們想要隕落，不想再復活了。”

“對，活得太久了，太枯燥的生活了，完全沒有樂趣。”

眾人又七嘴八舌起來。

“永生不死，無限復活不好嗎。”元霄再次反問。

“剛開始覺得挺好的，總覺得自己能夠復活是奇蹟，”又有一人發言，“可是，這個奇蹟是全修真界所有人都能擁有的，那就平白無奇了。”

“仔細想想，對於我們而言，簡直就是天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