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陳近南含笑說道:“老丈不必拒絕的這麼快,能否通稟一聲,就說當年JX故人陳近南來訪,你家老爺必然相見!”
老僕人聽得半信半疑,說道:“你且等著!”跟著關門去通稟去了!
吳應熊問道:“復甫跟顧老先生有何淵源?”
陳近南這才說起跟顧炎武結識的事情,原來幾年前,顧炎武跟著兩個友人租了船回YZ,途經JX之時,在船裡談起一些隱秘反清之事,言語間大罵鰲拜!
而顧炎武所租的船隻的船工全是韃子的走狗,鰲拜當時權勢正濃,這幾個走狗也全是鰲拜的人,當時就要捉拿顧炎武。
陳近南恰巧路過,路見不平,從天而降,把幾個韃子的走狗殺的片甲不留,救下了顧炎武!
陳近南話音剛落,院門大開,顧炎武拱手走了出來,說道:“還要謝過總舵主當年的救命之恩啊!”
陳近南也連忙拱手說道:“不敢當顧老先生的禮,當年陳某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不然當時定要跟顧老先生請教一番的!想著日後在跟顧先生請教,沒想到這一等就是這麼多年!今日冒昧來訪,還請顧先生不要見怪!”
吳應熊瞅著這顧炎武,看起來只有五十多歲,面色有些黑,長得又高又瘦,雖說瘦,眼神卻炯炯有神,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
顧炎武說道:“陳總舵主客氣了,請!”
陳近南聽著並未先行進屋,而是先讓吳應熊走在前面進了屋。因為之前兩人約定先不要暴露吳應熊的身份,所以陳近南也沒稱呼吳應熊為小王爺。
顧炎武心道:“這公子哥是誰,居然讓天地會總舵主如此禮遇?”不過門口不是說事情的地方,顧炎武也沒多問!
顧炎武引著幾人到了房中,分賓主坐下,又讓老僕人上了茶,顧炎武這才問道:“總舵主,數年不見,不知近來可好??”
陳近南說道:“顧先生真是折煞在下了,陳某表字復甫,顧先生如若不棄,稱呼陳某的表字就可以了!陳某這些年倒也還好,顧先生也如當年一般風采依舊啊!”
顧炎武笑道:“復甫過獎了!”
吳應熊坐在一旁喝著茶,靜靜的聽著,並未說話。
顧炎武和陳近南說了幾句,終於安奈不住心頭的好奇,朝著陳近南問道:“不知這位青年才俊是?”
吳應熊朝著顧炎武拱手說道:“在下吳悠,一直敬仰顧先生的大名,知道顧先生在河間府,這才冒昧的讓陳總舵主帶著在下來拜見顧先生!”
顧炎武一聽,以為吳應熊是陳近南的後輩,笑著說道:“哪裡,哪裡,虛名罷了!”
吳應熊單刀直入的問道:“在下有幾個問題一直想不通,不知顧先生能否為在下解惑?”
吳應熊的單刀直入,讓顧炎武有些不悅,想到人是陳近南帶來的,而陳近南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於是說道:“老朽也不敢說答不答的上來,閣下儘管問,老朽盡力而為!”
吳應熊問道:“老先生一生為反清奔波,令在下很是佩服,不知老先生以為如何才能驅除韃虜?”
顧炎武說道:“眾志成城,齊心協力,必能驅除胡虜!”
吳應熊微微一笑說道:“那顧先生奔波了這麼多年,可有驅除韃子?”
顧炎武眉頭緊皺,暗道:“這後生是來嬉笑與我,來找茬的不成?”
吳應熊繼續說道:“我很佩服顧先生,顧先生的話也很對!只是驅除韃子這等大事,顧先生該不會以為單憑外面那一群要參加什麼勞什子大會的江湖人就能成事的吧?依在下看來,驅除韃子很簡單,只需要四點兵、將、錢、民心!”
顧炎武問道:“何解?”
吳應熊說道:“出色的將領帶著不畏死的兵,加上後勤不斷,民心所向!我漢人比滿人多出成千上萬倍,如此起兵反清,何愁大事不成?”
顧炎武聽得眼色一亮,吳應熊又說道:“不知顧先生這些年聯絡了多少手裡有兵有將有錢的人呢?”
顧炎武說道:“這……”
吳應熊笑了笑,繼續問道:“當今世上,顧先生以為又有誰有反清的實力呢?”
顧炎武說道:“延平王府?”
吳應熊搖了搖頭:“若是以前的國姓爺還在,或許還有那麼幾分希望,如今的延平王府龜縮臺灣,成不了大事!”
顧炎武聽到這望向了陳近南,發現陳近南臉上沒有因為吳應熊的話而有半點波瀾,心裡尋思:“這年青人到底是誰,天地會出自延平王府,天地會總舵主居然對這年青人貶低延平王府沒有半點反應?”
顧炎武說道:“延平王府的天地會這些年還是做過一些大事的!”
吳應熊說道:“天地會這些年倒是殺過一些韃子也殺過一些貪官汙吏,不過對大局又有什麼用處?反而是韃子的江山越來越穩!”
顧炎武很想反駁吳應熊的話,可心中一想:“頭幾年FJ、金門等地還在延平王府的控制之下,如今也是沒了,延平王府只能龜縮在臺灣!”
想到此顧炎武不由得有些淒涼,哀道:“大好江山,淪於夷狄。我輩卻只能忍氣吞聲,徒勞無功,悲哉、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