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畢竟有著謝家堡的身份,富源錢莊莫掌櫃無法解釋自家親戚的由來,推諉不掉只能交代了那名女子劫持了自家閨女混出城的事實。
而莫掌櫃只所以沒有上告,原因倒也簡單。雖然是被劫持,但莫小姐確實也有縱敵之嫌。做為一名生意人,誰都不想找麻煩。
再說了,他富源錢莊只是借貴寶地做生意的,不是謝家堡的下人,沒必要巴巴的表忠心。
這時候事情已經明朗了。議事堂內,大夥兒都有點掛不住臉。
葛修咳嗽一聲,說道:“這事兒我負主責。我當時也是走眼了,看對方身材粗壯就以為是個漢子。現在回想一下,那女賊只所以粗胳膊粗腰粗腿的,是因為她一晚上都潛伏在山裡。大夥都知道這開春時節到了晚上山裡是會凍死人的,那女賊肯定要將自己包裹嚴實了才成。”
謝長庚擺擺手說道:“好了,你也不必自責,說起來大家都大意了,都有責任。那個女賊穿那麼厚實,主要原因倒不是為了誤導我們。老葛說的防寒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我們穿雲山那些不通人跡的地方,除了崖壁,還有遍地的刺灌。”
眾人皆是恍然點頭稱是。
別小看那遍佈山野的刺灌。自打十年前三少爺火燒穿雲山之後,那些高大的樹木都完蛋了,後續生長的就是野草灌木了。火燒之後的土地其實是很肥沃的,有那些燒灰做肥料,刺灌之類的瘋狂生長。
因為不是要道,自然因為沒人去清理,所以那些長的好的灌木差不多有成人高了。當然,這其中或許有很多灌木不帶刺兒。但說實話,那些枝枝蔓蔓的威力也不差,如果沒有一定的防護,衣服薄一點進去轉一圈,出來妥妥一血人兒。
“想必那一路會留下不少棉絮碎布。”楊四兒隨口說道。
“那又如何?沒啥意義了,此事就此作罷。”
猶豫片刻,謝長庚又說道:“莫家小姐放走賊子,這事兒也算是情有可原,畢竟一個弱女子嘛,這事兒就別追究了。至於老莫不願意上告,我們也沒辦法,畢竟他只是來商鎮做生意的,我們也管不著他。至於同黨的嫌棄也不大,那就一唯利是圖膽小怕事的奸商,借他個膽子也不敢跟我謝家堡做對。”隨即揮手將大夥兒驅散,唯獨留下了葛修。
“家主,您這還有事?”葛修見謝長庚一臉凝重,輕聲問道。
謝長庚看了一下四周,輕聲說道:“這事兒有點不尋常,這個賊子是直奔祠堂而去的。”
“祠堂?祠堂能有什麼讓賊子惦記的?”
“是啊,所以我才奇怪。你說這賊子為什麼會盯上祠堂呢?那麼明顯又空蕩蕩的祠堂,正常人都不會看錯誤入的。”
“家主怎麼這麼確定這個賊子是直奔祠堂去的?”
“因為我重複檢查了數遍,這個賊子登山而上,腳下可不乾淨。事發之後我們的人也不可能跑去偏遠孤零零的祠堂,所以這一路只留下了一個人的腳印。”
隨即他又嘆了口氣:“我也是大意了,當時檢視腳印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彆扭,現在明白了,那腳印有點小了,分明就是女人的腳!”
“可是祠堂又有什麼可以覬覦的?”
葛修皺眉:“如果說十年前遇到這事兒還有點說頭,畢竟是百年祠堂,難不保有人臆想。而現在的祠堂還是三少爺燒燬之後重建的,簇新簇新的。”
“是啊,所以我才奇怪,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不過你說到老三,也是虧得他養的那隻八哥。”
說到那隻八哥,葛修笑了:“三少爺養的這隻鳥兒那是真鬧騰,太吵了,沒人受得了才被他養在祠堂那個角落裡兒。”隨即又道:“莫非是這隻鳥兒示警?”
“正是!”謝長庚也笑了:“祠堂離我有點遠,以我目前的功力,只要對方謹慎一點我是萬萬察覺不到的,也是靠了那鳥兒怪叫才驚動了堡衛。你說這傻鳥平日裡叫得就夠滲人了,這次估摸是賊子嚇到它了,那叫得是一個慘絕人寰啊。”
說罷兩人都是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笑罷,兩人再次討論了一番,然而終是不得要領。
散了之後葛修便派駐了三十人的小隊,在祠堂外面搭了幾個臨時木棚駐守。
如此又過了半月,這事兒也漸漸的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