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走到窗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就是你一直想禍害的香江,它救的你。”
蔡元祺恨得咬牙切齒,頭一拱一拱的想要咬死周瑜。
周瑜輕笑,看了看室內的環境說道:“這間單人病房的條件是不是不錯?我幫你要的,在寸土寸金的香江,想要住一間金貴的單人病房,得是私家醫院的待遇。”
“那麼多傷口,單人病房才能防止你感染,你真的得謝謝我。”周瑜低頭看向他。
蔡元祺身體不抽了,頭還在一抽一抽,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現在說什麼都漏風,只剩牙齒在那嘎嘎響。
“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什麼救你?”周瑜問道。
話音落,蔡元祺不動了,一雙眼睛憤怒的盯著周瑜,這個問題,他已經想了幾天,始終沒有答案。
那麼多槍,為什麼不殺了他?
起初他以為是周瑜想留著他,好閒下來取笑,但想想實在沒必要,周瑜的性格不是這種人,對待敵手,沒聽說手軟過。
於是他又想到另外一個原因,為了不擔責。
殺人和重傷完全是兩種概念,周瑜有可能是怕下手的人被抓住,所以留了一線,想等他救活後,自然死掉。
但想想以周瑜的級別,不可能藏不住幾個人,而且是預先安排好的計劃,所以他又把這個可能否決了。
還能有什麼?他是真的想不通!
但是沒關係,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還有一口氣,等他能下地,哪怕要十年八年,哪怕是坐輪椅,哪怕是被人推著,他也要想方設法的殺了周瑜。
必殺周瑜!
他要活著!
他要剮了周瑜!
“是為了讓你活著,讓你活著看著香江。”周瑜說道。
蔡元祺的眉頭一皺,他不懂這話什麼意思。
周瑜坐到他的床沿邊,嘆了口氣,“蔡元祺,一個禮拜了,有人來看過你麼?沒有,知道為什麼麼?因為他們不敢,不敢露面,不敢和你扯上一丁點關係。”
蔡元祺只想冷哼。
“這些人就像地道里的老鼠一樣,披著人衣,卻只能生活在地道里,你也是其中的一員,但是你更慘,連當只老鼠都要被拋棄,你沒有價值了,他們不會管你。”
蔡元祺聽的牙癢癢,就算拋棄是現實,但他願賭服輸,他必殺周瑜!
周瑜緩慢拍了拍床沿:“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初在高爾夫球場拉我入夥的時候,描述了一番爭權奪利,上位說的比喝水都容易,現在呢?現在的情況和你當年的想法有多少差距?”
蔡元祺臉色木訥下來,似乎在回憶,在比較。
“物是人非,時代變了。”周瑜看著他道:“當年的你不是現在的你,當時的香江也不是現在的香江,當時的國力更不是現在的國力,你自己比比,就算沒有我,你能成功麼?你作為出大力的人,你又能獲得什麼?上面又會賞你什麼?”
“低等公民,97前連護照都是三六九等,還得背上一個賣國賊的名頭,真以為你贏了他們就能看得起你?”
“只會像一張手紙一樣,用完及棄。”
“不要覺得我危言聳聽,除了你這隻老鼠以外,還有那麼多老鼠要見到光明。”
“這局就算讓你贏了,香江亂了,市民的怒火總要有人負責,你覺得誰會比你更合適?掌權的司長,還是什麼法學的教授?”
“是除了司長以外的所有人都可以拋棄!”
“你們只是嘗試路上的一小部分代價而已,真的成功了,摘桃子的人就來了,輪得到你麼?”
周瑜扣了扣床板,起身走向窗戶邊。
蔡元祺努力剋制自己的頭顱不跟著周瑜的身影方向轉動,他維持著自己內心的最後一絲桀驁。
到了現在,他只剩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