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南不明白,哭著問道:“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回答他的,是父親濺在他臉上的,溫熱的血液。
兩波前來劫法場的人沒了首領的帶領,很快被禁衛軍控制起來。
場面終於壓制下來,刑部尚書這才從桌子底下爬出來。
他扶了扶已經歪掉的烏紗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驚魂未定。
直到劊子手行刑結束,刑部尚書才開始清點犯人人數。
鬧劇收尾,淮策親眼目睹景安伯府一眾人人頭落地後,攥緊的手掌微微鬆開。
他平淡地站起身往外走。
唐昭昭也跟著起身,下意識開口問道:“你要去哪?”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淮策此刻是難過的。
可這難過,又不像是為景安伯府而難過。
淮策腳步停住,嘴唇微動,淡聲道:“法林寺。”
唐昭昭小步跟上去,“我同你一起去。”
*
唐昭昭上了淮策的馬車。
後者坐在車中,闔著眼皮假寐。
唐昭昭越發覺得,淮策目前這狀態,很差。
他的沉默,同以往的沉默,是不同的。
唐昭昭醞釀片刻,開口轉移淮策的注意力:“國師,你還不知道吧,我家搬到你家隔壁啦!”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淮策興致缺缺,但還是回了唐昭昭的話。
“府上三日前,送來了喬遷糕點。”
唐昭昭:“……哦。”
唐昭昭閉嘴了。
*
馬車在法林寺外停下。
住持還在正殿內講佛經,暫時抽不出身。
淮策讓引路的小僧退下,自行往後山禪院處走。
唐昭昭亦步亦趨跟在淮策身後。
格桑本也想跟上去,被雲慶攔住了。
雲慶低聲道:“我家主子現在心情不佳,咱們還是別湊上去惹煩了。”
*
去往禪院的路上,經過一片梅林。
唐昭昭同淮策的第二次見面,便在這片梅林之中。
這個時節,大多梅樹還未開花,只有零星幾株粉白色夏臘梅,隱藏在一枝枝光禿禿的枝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