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 差一點,被帶走的, 就不是帝冕,而是他脖子上這顆頭顱了。
坐在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只看見眼前晃過一道銀白色的冷光。
他們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正在跟同僚推杯換盞,他們的皇帝就差點被人給刺殺了。
金鑾寶殿陡生變故,琴師和舞姬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
所有人都惶恐不安地看著皇帝頭頂上方不到一寸處位置上,仍舊在晃動的那柄長劍。
皇帝望向外面如同野獸的血盆大口一般黑漆漆的殿外,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恐慌。
殿內的明亮同殿外的黑暗被兩扇莊嚴肅穆的朱漆門隔開。
穿著一身月白錦袍的淮策,就站在明暗交織的界限上。
淮策瞳孔驟然緊縮,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
“淮、策!”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已經染了風寒嗎?
難不成……
皇帝手指用力攥住龍椅的扶手。
他被騙了!
從長劍將皇帝的帝冕釘在後面的金殿上到淮策出現在金鑾殿殿門口,全程不過幾息的功夫。
淮策裹著一身冷霜,自黑暗中,一腳踏進明晃晃的金鑾殿內。
那個抱恙在府中,許久沒有出現在皇宮中的淮策,回來了。
殿內的其餘人睜大眼眸,張著嘴巴,一瞬不瞬地看著走向龍椅的淮策。
後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就是這樣,才越發駭人。
淮策面沉如水,全程一言不發,看著皇帝就像看一個已經死掉的人一樣。
男人驟然散開的低氣壓壓得殿內所有人都喘不過氣。
整座大殿似乎在這一瞬間,成了冰窖。
冷得可怕。
皇帝他頭頂還懸一把削鐵如泥的長劍,他一動也不敢動。
他眼中的懼怕之意越來越明顯。
淮策在他眼中,彷彿是從地府中爬上來,同他索命的地獄使者。
看著越來越近的人,皇帝哆哆嗦嗦地開口:“來人!護駕!禁衛軍!朕的禁衛軍去哪了!”
皇帝的聲音越來弱。
一隻冰涼的修長的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誰也沒看清淮策是如何行動的,上一瞬還在殿前的淮策,此刻已經站在了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面前,捏住了皇帝的脖子。
整個大殿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