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姐姐的這份心意,不知道他那邊可曾曉得?”
雖然兩人定情了,但既然一直沒有表露出來,那誰知道男方那邊怎麼想的?
說不定也像是那寶玉一樣,見一個就愛一個呢?
雖然林黛玉對李昭也挺敬重、挺感恩,但在這時候,顯然還是先站在邢岫煙這一邊。
邢岫煙低聲道:“我雖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可我知道,他的心意也是真的,不是我一廂情願。”
“既然是這樣,等下次他來府上的時候,我幫姐姐探問探問如何?”
邢岫煙想了想,就搖搖頭道:“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林黛玉道:“姐姐總是這樣,不爭不搶、不言不鬧的,可該是自己的東西,卻也不會自己跑來,也不會賴著不走,還是得爭取一二。”
邢岫煙笑道:“我知道他是個不喜吵鬧的,如今什麼都還沒定下,若是我去與他鬧,卻不是失了分寸,反惹人厭煩。”
有時候,不爭是為爭,這是邢岫煙的處世哲學。
林黛玉想了想,就說道:“說來,李大哥如今在繡衣衛任總旗官,雖只是個七品小官兒,但前程遠大,與姐姐倒也相配。”
邢岫煙羞澀道:“我卻是怕我配他不上……”
“姐姐怎麼這麼想,你是大理寺少卿的義女,如何就稱他不起了?若是來日爹爹入閣了,你可就是閣老千金,京城的年輕才俊,任你挑選,肯許他,那是他的福分才是。”
說著,她忍不住嬌笑起來,邢岫煙也跟著笑了起來。
只是邢岫煙終究沒有說出自己心裡的猜測,因為這個猜測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何況林如海那邊,也說了先不要告訴林妹妹。
而林黛玉想了想卻又說道:“紫鵑那丫頭,也不知曉不曉得此事。我原來看她,怕是還巴望著我到時候給她一併放還了奴籍,讓她與李大哥做對好鴛鴦。
“但姐姐說來,卻也比她要早些,怎麼也不能委屈了姐姐。說來說去,還是李大哥要來招惹你們,卻又不肯說清楚。”
其實紫鵑早就不想做正妻的事情了,李昭表現得越優秀,她多少也會有些自卑,也有自知之明,自己還是個丫鬟,怎麼也陪襯不了繡衣衛旗官的身份。
何況李昭前程遠大,未來還會繼續上升,其實如果能得他寵愛,便是做妾也是一樣。
而且,若是邢岫煙做了李昭的正妻,那對她也是件好事,所以這事情就算她知道,大概也就黯然神傷一陣便能接受了。
邢岫煙卻忍不住替李昭辯解道:“他年紀尚小,又家業未成,自是想要做一番事業出來,才好來向老爺求取……”說到這兒她卻又頓了一下,臉色微微一黯。
林黛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卻見她又轉移了話題:“對了,後日便是那賈老太太的壽辰,老爺說了,我也要一同去,到時……”
林黛玉隨口應著,心裡卻不禁奇怪:姐姐她,到底有什麼在瞞著我?
……
“今日那李昭又來了……”此時的薛家,薛姨媽還在玩牌。
旁邊坐著的便是寶釵、鶯兒還有香菱,偶爾換上同喜或是同貴,因她們三個算是最菜的,所以只能輪流換人。
薛姨媽是有癮的,但她跟同喜、同貴或是香菱頑都沒什麼意思,又不可能去找薛蟠,而且薛蟠也不愛和她玩這個。
所以只能是每天薛寶釵回來的時候,被薛姨媽拉著過來玩兩局。
因現在幾個鋪子裡也都步入正軌,而那“黛安芬”的事情也談妥了,寶釵做的卓有成效,倒也不介意給自己多一些休息娛樂的時間。
而且這“三國殺”她雖然不像是薛姨媽這樣有癮,卻也挺感興趣的。
本身寶釵也是愛玩這些牌令的,其實略有些賭性,或者說他們一家都是,從薛姨媽、薛蟠和寶釵到丫鬟婆子下人們都如此。
當然,跟薛姨媽玩的時候,她多少得讓著些,不然總是碾壓局也沒有意思。
這時聽到母親提起了李昭,寶釵笑道:“李大哥挺好的人,倒被媽媽說得像是洪水猛獸一般,每回過來了你都得躲著。”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怕什麼,還是說第一次見面留下的心理陰影太重了。
薛姨媽卻笑道:“我兒不曉得,我原是對他那玄衣使者的身份有些忌諱,可今日看著,倒也不是件壞事情。”
薛寶釵便聽旁邊的同喜、同貴嘰嘰喳喳說了今天的事情,默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