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連忙上前搶過酒壺道:“奶奶,莫再喝了。”
“給我!”王熙鳳顫巍巍地上前來搶,讓平兒心裡一急,乾脆提起那酒壺,張開嘴就往肚裡灌。
反正這裡頭也沒多少了,她都喝了,二奶奶就沒得喝了。
如果說王熙鳳酒量不怎麼好,平兒就算得上差了,平日裡她又不需要應酬什麼的。
所以這一小壺酒下去,她立刻雙頰酡紅,眯著眼睛,醉態可掬起來。
而王熙鳳見她這樣,頓時呵呵笑道:“那就再來,接著喝……”
平兒沒想到王熙鳳又拿出一壺酒來,看起來倒似乎是早有準備的樣子。
不過此時她腦子也有些糊了,便也上來,乾脆就這麼和王熙鳳你一下我一下的爭搶著酒壺往嘴裡灌。
其實她又何嘗不想要醉一場?
畢竟賈璉也是她的男人,她心裡多多少少也會有些難受的。
不過這樣的喝酒,就算酒量好的也夠嗆,何況她們。
所以這樣沒多久,平兒就先趴那裡了,沒法再起來了。
剛剛的一番爭搶,顯然是平兒勝了,她喝得更多了一下。
不過王熙鳳比她好得也有限,畢竟她之前就已經醉了的,現在更是完全迷糊了。
眼看著平兒醉倒下去,她丟下空了的酒壺,突然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往外邊走去。
此時的李昭才剛剛在慶兒的引領下回到這院裡,等到慶兒暫時退下去之後,他回頭看著面前小院子還有對面的房間,那是賈璉的屋子,旁邊的耳房他之前還住過。
雖然也只住了幾日,也算是一個回憶了。
正自懷念間,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李昭回過頭,看著長廊道里走出來的那道身影,不免驚訝。
“你是……”那人面色酡紅,笑意盈然地上前來指著李昭道:“哎呦,這不是李昭麼,你怎麼到咱們這院子來了?莫不是,還想來我面前逞什麼威風?”
李昭心裡奇怪,感覺此時的王熙鳳似乎狀態不太對勁,再嗅了嗅她身上的酒氣,皺眉道:“二奶奶你醉了?不是你讓慶兒把我請過來,說要找我賠禮的麼?”
王熙鳳聞言愣了一下,突然晃了晃腦袋,眼神似乎清明瞭一點兒,然後又看了李昭一眼,轉身一邊往裡走去一邊道:“那就跟我進來吧……”
李昭猶豫了下,還是跟了進去,反正這門開著,外面隨時可能有人經過,他也不怕王熙鳳會耍什麼花樣,那樣她自己也會很難堪。
等到進了屋子裡,王熙鳳回頭看著李昭,指著旁邊的椅子笑道:“來,坐啊。”
李昭拱手道:“二奶奶有什麼事情,還請直說,如今天時已晚,我還趕著回去。且若是讓璉二哥知道了,我可掰扯不……”
哪曾想王熙鳳突然上前來,扶著李昭的肩膀,硬生生將他這樣掰過去,然後按在椅子上坐下來,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李昭又有些猝不及防,就被她這樣拖過去了。
等坐下來,李昭回望著王熙鳳,說來還有些頭疼,這醉了酒的人,想什麼說什麼,但往往心裡面就裝不下事情了,所以他那讀心術此時反倒沒了用處,沒法判別她下一步的行動,更不知道她原來是想做什麼。
但是很顯然,中途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打斷了王熙鳳原本的計劃,要不然,說不定現在喝醉的該是他——至少在王熙鳳那邊來看應該是這樣。
所以她原本是想要把自己灌醉,然後做些什麼事情麼?
沒等李昭想明白,就覺得一陣香風撲鼻,王熙鳳又湊到了他身邊來,吐氣如蘭道:“昭兒,我問你,璉二爺在外頭養了外室的事兒,你可曉得?”
李昭沒想到前頭賈璉才跟自己交代,後頭王熙鳳就已經知道了,但很明顯不會是自己說的。
難道是慶兒?
看著王熙鳳鳳眼迷離,似乎就等著他的回答,李昭苦笑道:“璉二爺的事情,我怎麼會曉得。實不相瞞,自搬離了寧榮街,也是上次在薛家老宅裡,我才再跟璉二哥見過面。
“至於這段時日,璉二哥到底在做什麼,與什麼人接觸,比起問我,二奶奶更應該去問一問慶兒,或是柱兒?”
“呵,他們一個幫著遮遮掩掩,一個廢物點心,若不是平兒撞見了,我怕是還要被矇在鼓裡。”
李昭確信王熙鳳是真的醉了,不然怎麼會在自己面前直接把話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