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這周圍還有許多晦澀難明的氣息,那顯然是隱藏在暗中的高手。
此時此刻,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也該意識到不對勁了。
正當袁老想要護著欒青衣離去時,站在包廂門外左側的那個白淨小生忽然朝著幾人露齒一笑,跟著便將包廂門緩緩拉開。
與此同時,一道淡笑聲也自裡側傳來。
“貴客既已登門,還不入內一敘?”
“小姐……”
袁老眼神低沉,朝著欒青衣不斷使著眼色,想要勸導離去。
欒青衣沉吟數息後,卻是忽然明媚一笑。
“無妨。”
話落,欒青衣抬腳上前,袁老無奈,只能跟著。
等到二人進入包廂,欒青衣不由得露出訝然之色。
這典雅清幽的包廂裡總共只有七人,其中四人頭戴鋼鐵斗笠、渾身包裹在黑色的披風裡,靜靜地站在四個角落中,顯然是屋內主人的心腹護衛。
另有兩個侍女打扮的女子分立長桌左右,正含笑看著他們。
這兩個侍女身段堪稱完美,姿容更是真正的天香國色,與這兩人一比,欒青衣竟是生不起什麼優越感來。
至於最後的一人,自然是負著左手站在長桌後,右手提筆作畫的男子。
這男子身穿一襲名貴的黑色長袍,一頭黑潤的長髮被銀冠箍在腦後,看起來分外飄逸、出塵。
其稜角分明的面龐、深邃如淵的眼睛、微微勾起的嘴唇等,無不給人一種堪稱完美的驚豔感。
面對這樣風格冷酷卻又俊美到邪魅的美男子,便是見慣了各族天才俊傑的欒青衣都稍稍有些出神。
“此前未經貴客允許,擅作一畫賦予小荷之貌,多有得罪。”
武季淡笑出聲,提筆落下最後一點後,在桌子上輕輕一敲,便使得桌上的畫像自動豎立而起,並且徐徐飄向欒青衣。
“便以此畫作為賠罪之禮吧。”
欒青衣眼眸輕閃,掃了眼畫像。
畫上所畫同樣是她,只不過不是單純的人畫像,而是一副全景畫。
畫中,她正站在橙色的掠影帶上,側頭吹動著手中的紙風車,小嘴微嘟、腮幫微鼓、眼色歡喜,當真有幾分天真爛漫的精髓。
看著這樣的畫像,欒青衣眼泛異彩、頗為觸動。
事實上,這畫技雖不錯,但與那些真正的畫道大家還是有著不少的差距,可此畫的出彩之地卻在於,它將自己最為歡喜的一面留存了下來。
大周之行本便給了她很大驚喜,這裡的安樂、繁榮、祥和,更讓她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心情之佳,幾乎是此生最好。
因此,對於這幅畫,欒青衣是打心底的喜歡。
不過,她可不會因為一幅畫就忘乎所以。
“先生既誠心饋贈,小荷便欣然收下了。”
欒青衣含笑將那畫像收起,隨後眨著眼睛古怪道:
“先生身側有如此絕世佳人在,因何對小荷這個蒲柳之人如此上心?”
“畫匠的眼睛可以看穿表層、直達內裡,貴客的偽裝之術雖然高深,但瞞不住一位心靈畫匠的眼睛。”
武季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淡然而笑。
“不過,畫匠有畫匠的規矩,貴客既然不想以真面目示人,那畫匠也不會貿然將其真貌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