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醉,子醉,等等我!”一個身形肥胖的儒衫少年正吃力地追趕前面一個少年。
前面的少年無奈地停下腳步道:“子通,再不快點,早功就要遲到了。”
子通追上沈醉,氣喘吁吁地道:“遲一點沒關係,顏先生最好說話了。”
沈醉有些頭疼這個舍友,性格雖然溫厚敦實,但是行事十分溫吞。如今他們都已到了束髮的年紀,每天的技藝課程比孩童時增加了不少,沈醉各項技藝考核都為優,便和子通分到一個寢室,沒辦法,這胖子考核都是差,互補嘛。
“顏先生是好說話,但是巡查的仲夫子可不好說話,我不想又被你拖累吃藤條。”說完,沈醉快步的走去學堂,只剩下子通在後頭大聲呼喚。
“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
學堂上,數十個儒家弟子席地而坐,一同背誦《論語》。學堂最裡處,一個年青男子席地而坐在一個木桌臺旁,面向弟子,單手撐著腦袋,昏昏欲睡。男子雖說面容年輕,但是頭髮灰白相間,明顯的少白頭。
弟子們背完《論語學而》,見堂上的先生沒有反應,一個學生小聲提醒道:“先生?先生?”
白髮男子被喚醒,懶散地對堂下學生道:“哦?背完啦,那就繼續《重仁》。”
學堂門口站著一個頂著木桶的小胖子心中哀嘆,還要背啊!身旁的老夫子一個藤條打在小胖子的屁股上,力道不重,但也是火辣辣的疼。老夫子嚴肅道:“做學如此懈怠,給我站直了,繼續背。”
罰站的小胖子正是遲到被仲夫子抓到的子通。
學堂早功做完,小胖子揉著屁股進來找到沈醉一起去食堂吃飯,白髮男子突然叫住沈醉:“子醉,你跟我來。”
“好的,顏先生。”沈醉和子通示意讓他先去食堂,自己隨後就到,便跟顏先生來到他的住處。
顏先生名叫顏放,字子清,是顏回的後裔,家學淵博,自幼在學宮中長大,和伏生從小一起長大的至交好友。沈醉在學宮求學這段時間,經常向顏放請教問題。
顏放拿出一塊方巾遞給沈醉:“這是我手抄的夏商記載的讖緯術法,你自己看就行,不能外漏出去。”
沈醉接過方巾,放進懷裡,鄭重作揖和顏放道謝。顏放古怪地看著沈醉:“怎麼,這就沒啦?”
沈醉一臉疑惑,顏放痛心疾首地叫道:“子醉啊,你不能這麼不厚道啊!我可是冒著風險,才從我顏氏一族的藏書中幫你尋找讖緯術的記載,你就這麼報答我?上次說的能飛行的工具,日行千里,你不是說你有製造的方法嗎?哪呢?”
沈醉趕緊道:“有的有的,在我宿舍裡,我等下就給先生取來。”
顏放雖然出生儒學世家,但是和其他的顏氏門生不同,比起儒家的學術,他更喜歡其他學派的奇思妙想,比如墨家的機關術,當有次他和沈醉交流墨家學術時,沈醉提起如果給他足夠的條件,他能造出一個把人帶上天的工具,甚至能飛行數百里,當時顏放就被說得上頭了,讓沈醉繼續說道說道,沈醉想了想,把後世的一些力學原理和顏放解釋了一下,還在地上用樹枝簡單構畫有一些圖形,顏放讓沈醉都寫出來給他研究,沈醉哪能放過這個敲竹槓的機會。
沈醉跟隨伏生學習了儒家的箴言術和浩然氣,越發覺得儒家的學術,不單只是後世流傳的那些書籍,極有可能儒家也如同巫祝一脈和道家一樣,有法術的傳承,伏生告訴他,儒家最早的起源,有可能追述到夏商朝的宮廷巫祝,只是周朝建立之後,宮廷巫祝便如同消失了一般,記載極少,到了春秋時期,儒家至聖先師,創立儒家學派,與弟子顏回,子路等人周遊列國宣傳儒學,同時也是在尋找儒家起源,收集上古流傳下來的儒家學術。
讖緯術學,極有可能就是儒家術學的起源。顏放是顏氏門生,知道自家藏書裡有記載關於讖緯術的著述,便冒著風險,偷偷抄錄下來給沈醉。
“還有你之前提過的物理和化學,生命的起源,也一併交給我。”顏放對沈醉提醒道。
沈醉笑道:“先生放心,我都整理到書簡裡了,我這就回去給你取來。”
天幕中,老顧繼續巡視這方靈界。突然,伏生出現在看顧身旁,微笑道:“顧小友,辛苦你了。”
老顧搖頭道:“不辛苦,只是先生靈識之強大,製造出著一百年的光陰長河景象,晚輩不敢懈怠。”
伏生手中凝聚出一個虛像,是兩個龜殼,龜殼上面有圖案。
老顧看清楚伏生手中的物靈,輕聲道:“這就是河圖洛書嗎?”
伏生對著老顧笑道:“顧小友,能否再幫老夫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