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珂到達她和盜賊相約的地點——他們第一次坐下來談心的地方的時候,小盜賊已經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了。
“Key。”小珂悄無聲息的走到他旁邊,輕輕的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今天的他,沒有帶面具。
“來了,走吧。”Key直截了當的牽上她的手就走,小珂毫無準備差點就在屋脊上一腳踩空。
“等下,要去哪裡?你不是約我談心嗎?何況你連面具都沒帶。”小珂看著天上那輪巨大的月亮,覺得今晚的天氣真不錯。
“不走空門,帶什麼面具,我帶你去我家。”
小珂剛來,打算坐下休息,根本不想一來就趕路:“你先坐下,聽我說些話,再決定是不是帶我去你家。”
見小珂不肯走,Key也只能坐下,但他實在覺得有點冷了,於是又換了蹲姿。
“今天的玫瑰花,是因為我很想要那束玫瑰花,所以我收了,因為我從小就很少收到禮物,我看到有人送我就忍不住,不管是什麼我都想要擁有。後來回家,我想清楚了,我想要的只是那個禮物本身。”小珂說這段話的時候,眼神閃爍,一下都沒有看Key,“除非……”她停頓了很久,嚥了咽口水說,“你把你自己當禮物,送給我。”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Key聽小珂胡說八道了一堆,無非就是怪他表白時候的話說的不夠好聽唄。
“還有你的理由。”
理由?什麼理由?Key又被小珂問懵了。
小珂見Key沒有回答,便又重複了一遍:“喜歡我的理由。”
喜歡一個人要什麼理由,喜歡就是喜歡啊。這讓Key覺得頭疼,感情不就是從心底滋生的一種很自然的東西嗎?兩個人相處的愉快,合拍再加一瞬間的怦然心動不就算是喜歡了嗎?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這種回答,小珂不可能會滿意,甚至都不會相信。可他也不知道,她要的是怎樣一個答案,難道說一句因為覺得和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孩子一起闖空門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嗎?
他思來想去,隨便拿了一個理由搪塞說:“因為你好看。”
小珂聽到這裡猛地轉過頭看著他,用一種極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就像瓜子磕了一半,剩餘的瓜子連殼帶肉一起從微微張開的嘴唇中掉了出來。
良久,她才弱弱的回了一句:“你真的覺得我好看?”
Key沒想到他的答案一擊即中,於是開始仔細端詳她月光下的臉,她獨特的東方感的白皙細膩的面板,在月光下迷迷濛濛的閃著弧光。恍惚間有些看不清她烏黑的眼睛,它們躲在了連帽衫的帽子和她小而挺立的直線鼻的陰影裡。
Key緩緩的點了點頭,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我喜歡你的小臉和尖下巴。”
小珂嘴角微微的上揚了一下,問:“然後呢?”
“還有你每次跑策劃圖都不會紮起的黑色長髮,和別人很不一樣。就像你現在,也散著頭髮。”這句話,Key是過了腦子說的。小珂的及腰長髮,每次飄散在她小小的身上,像是圍繞在她小身軀上的大傘,惹人憐愛。
“所以你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才喜歡我的?”
“反正不是用海綿體思考的。”
說到這裡兩個人都笑了。
“怎麼樣?可以去我家了嗎?”Key再次發出邀請,“還是說你覺得在寒風中兩個人一起打哆嗦很浪漫?”
這次小珂無聲的微笑,是真的在表現,她喜歡這句調侃,並答應了他的要求。
Key的房子,在奧城之外幾公里的一個小鎮邊緣。
是一座古典哥特式莊園。
小珂知道Key家境不錯,只是沒想過是這種程度。就單單這座哥特式建築,大概可以換十幾所釋心在奧城那幢小別墅了。
它既是一件藝術品,也是一座堡壘。魅力高聳的垂直線條,靠近了看,發現是垂直式哥特式風格。從天而降的垂直線條,其強大的垂直線條就是權力的保證,只憑借一個點承受著神的全部力量,直到完全被壓垮,無法挽回,只不過,誰是那個點。完全的宗教式的產物。
“這是我們世家祖上積德留下來的東西,以前不都興要管家女僕,如果要養馬還得僱個馬伕之類的。現在世家的人都搬到更繁榮的地方去了,這座孤堡危樓,就給我住了。光打掃衛生就有夠受的。”Key儘量把這座設計繁複的建築物形容的平平無奇。他不想小珂因為這個而有壓力。
“嗯,神學的產物。”小珂默默的回了一句,便繼續欣賞著這座建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