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下雨的緣故,今天的氣溫並不是很高。
光芒也好像提前在雲層間就被削弱了,僅僅只能夠算是溫潤的光芒透過窗戶玻璃,變得更加模糊與朦朧,照在廚房臺邊的餐盤上,為瓷盤邊緣鎏出的淺色紋理鍍上一層迷離的微芒。
靜靜地躺在盤子正中央的,是一枚形如滿月的煎蛋。
幸手握著筷子拌和著碗中的蛋液,隨後將碗中的蛋液緩緩地倒入四角平底鍋之中,與四角平底鍋之中的熱油相觸,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聽起來意外地有些舒適。
站在一側拿著抹布幫著幸擦拭著檯面水跡的東朔也停了下來,看著容器之中的蛋液在高溫的作用下逐漸凝固。
幸握著四角平底鍋,輕輕地搖晃讓它均勻地鋪滿鍋底,攤成薄薄的一層,最後用料理用的長筷子快速地將煎到半熟的蛋皮捲成卷,關火,用餘溫定型。
只是稍稍地看著她這嫻熟的動作,就知道現在的自己大概絕對無法做到這種程度。
眼睛總是帶著那種謎一般的欺騙性,如果跟從了眼睛帶來的錯覺,事情會變得相當糟糕。
有時候也得聽聽手的意見。
幸將煎好的蛋卷盛出,切成六塊,隨後夾起一塊,伸到了東朔也的身前。
不過她的目光卻是沒有看向他。
“萬分榮幸。”
東朔也咬下了筷子夾著的蛋卷,當然這次他沒有碰到筷子。
與往日濃厚蛋味不同,漫上來的是迥然相異的鮮味。
“感覺怎麼樣?”
“很不錯,不過這是厚蛋燒嗎?”
“當然,我加了點高湯在裡面。”
一旁窗戶之中倒影出來的幸的臉龐,閃過一絲自我肯定的意味。
顯然她對自己的創新很有自信。
也是,在料理方面,幸是絕對出挑的,畢竟宅在家裡除了看書總得找點其他事情乾乾。
“高湯?面露之類的嗎?”
“差不多,我加的是白醬露。這樣做出來的厚蛋燒有著與高湯複合出來的味道。當然也可以根據實際需求加一些鹽,想要甜一點的話,可以澆一點味醂。當然放醬油也是可行的,只是會染上一些褐色,那樣的話看上去就不是漂亮的金黃色了………”
幸看著盤子之中的厚蛋燒,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的見解。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旦說到感興趣的領域就會完全不考慮情況,想要把自己知道全部說一遍。
她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目光不自覺地和東朔也打在了一起,話語戛然而止,似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說得太多了。
微有些尷尬地抿住了唇瓣,再度撇過了目光。
“我喜歡這個味道,大概今天唯一的缺憾就是以後吃厚蛋燒的時候,都要想起這個味道了。當然這個前提建立在某人不讓我蹭飯的情況下。
餒,突然都有點羨慕婆婆了呢。每天都能夠吃到這樣味道的料理。”
東朔也從盤子裡拿起了一塊,塞入口中咀嚼著。
“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就好好地自食其力。天天想著蹭飯算是怎麼回事。想要吃飯請付出你的勞動,趕緊把臺子擦乾淨。
擦了這麼久,才擦了這麼一點。”
幸微低著腦袋,語氣聽起來有些不客氣和不高興。
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樣的。
當然東朔也並不生氣,他很瞭解她。
“擦完了,擦完了,記得把料理端過來。吃白食的,要有吃白食的覺悟。”
幸手扒拉著身下的高椅,準備下去。
原本身子應該有的失重感卻是沒有傳來,脖頸以及腿窩處傳來肌膚相觸的溫熱感。
隨後她的身子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