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是到現在,就算是這樣,她其實也不想要用這個詞語來形容。
對自身殘缺而感到惱怒的人是她,討厭這可能給她帶來希望的復健訓練的人也是她。
他不過是想要幫助她。
她不該這樣任性的.......只是.......只是她有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儘管她基本不會在他面前表露,但是這樣的情緒讓她感到愧疚。
有的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到底要怎麼辦?
明明已經長大了,但是完全不是以前想得那樣。
考慮的東西,真的好多。
多到有時候讓她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樣畸形的生活,有時真的好壓抑。
.........
醫院冷色調的迴廊很安靜,雖然多少和醫院的隔音效果有關,但是就算拋卻這個,這棟建築在蓋上醫院這兩個字的時候,或許就自帶了某種聲音降輻效果吧。
復健室位於醫院的最高層,這裡的迴廊也比起正常的醫院迴廊要大上一些。
寬闊的迴廊裡只有零星的幾個穿著淺藍色病人服的病人,或是拄著醫用柺杖,或是坐著輪椅在迴廊裡緩緩地行走著。
只有鞋底觸碰地板的輕微腳步聲,他們好像做過約定一般,即便是有人陪同著步行,也聽不見什麼聲音。
至少現在坐在復健室外的東朔也覺得自己玩俄羅斯方塊時,遊戲發出的方塊消除聲,是他目前為止聽到除卻腳步聲最為明顯的聲音。
螢幕上的方塊已經壘滿了手機螢幕接近四分之三的面積,剩下的空閒區域甚至只比掉落的方塊長上一點點。
只要稍不注意,這句遊戲就完全結束了。
只是每次在方塊掉落的一剎那,他總能夠快速地將方塊移到適當的位置,並且成功地削去一層,成功地遠離遊戲結束的危局。
就這樣一直在接近死亡和死亡之間左右徘徊。
一側的分數在不停地增長,只是遊戲介面的狀態,卻一直保持著。
只是此刻的東朔也,內心其實一點也不寧靜,甚至稍許有些煩躁。
幾乎每次來到這個地方,他都有這樣不寧靜的感覺。
或許........他不該帶她來這個地方。
其實就算是一直保持現狀,但其實也無所謂........
耳邊響起了門鎖開啟的聲音,一側的復健室門開啟了。
他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下意識地轉過了視線。
墜落的方塊轟然落下,遊戲介面發出了紅光,介面顯示出了大大紅色字型——【game 】
他按下了電源鍵,將手機塞進了口袋裡。
他站起了身子,看向了從室內出來的白大褂女人。
“怎麼樣了?”
“進行了常規的肌肉復健。剛才的檢查報告也出來了。她的腿部肌肉狀況還好,不過上次開的藥似乎還是沒有什麼效果,脊髓狀況依舊沒有好轉。
脊髓內的神經元還是沒有辦法正常地傳達身體資訊。”
白大褂女人合上了手中的檔案,目光對上了東朔也的瞳眸。
似乎是覺得的話語有些欠妥,女人低下了目光。
“抱歉,事實可能有些殘酷,但是她的脊髓狀況是先天性的,智力能夠不被影響,其實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改變其實是一種很難的事情,不過恢復腿部觸覺說不定還是存在不小可能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夠強求,你按照常規流程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