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的夕陽終於收起了最後一縷薄光,天邊的雲朵只殘留下些許淡黃色的光暈。
儘管室外的溫度似乎並未因為夕陽的落下,而展現出驟降的趨勢,但是灰暗的朦朧夜色已經不自覺地透過了窗戶玻璃以極快的速度滲進了房間裡。
只是房間之中正盤坐在邊桌兩側的二人,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其中一個衣著較為火辣,穿著也相對時髦的女人,手捏著下巴,目光凝視著此刻正置於邊桌之上的棋盤,棋盤上擺置的黑白二子已經佔據了棋盤三分之二的面積。
顯然此刻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焦灼階段。
小野寺目光在剩餘的兩個星位以及一旁的小目之間徘徊了兩下。
最後目光落在了捏住了手中的白子,落在了星位下一格。
坐在對邊原本也一副緊繃狀態的矢瀨柚香,瞬時輕鬆了起來。
幾乎在小野寺白子落下的一刻,手中的黑子的便落在了白子右側。
對邊的小野寺瞬時頓住了,隨後漂亮的臉龐便皺了起來,原本下白子的右手瞬時拍在了自己的臉龐上。
隨後雙手抱胸,嘆息著搖頭。
片刻後,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落在對邊正一臉高興的矢瀨柚香身上,有些無語地說道:
“好了,這下你高興了吧。可以放我走了嗎?矢瀨大小姐。”
“害,不要這麼說嘛。你差一點點就贏了,好嗎?再下一盤怎麼樣?說不定下一盤就可以和我雙活了。”
矢瀨柚香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假裝咳嗽了幾聲,嘗試讓自己看起來像平時那樣正常。
只是在小野寺眼中,這個傢伙偽裝得再好,什麼德行,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一個自己無聊就一定要先把對方給弄瘋的頂級選手,相當彆扭和不坦率的傢伙。
做她的朋友一點也不容易,鬼知道她和她的友誼居然會保持這麼久。
也許是自己抗壓能力比較好吧。說起來自己還真是大慈大悲,捨不得丟下這個可憐的傢伙。
只是這個傢伙一點也不感念她的情誼,因為她顯然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真受不了你誒,一個業餘五段的棋士和職業四段的棋士下棋有可比性嗎?虐菜就這麼讓你有成就感?
不要吧,大姐。從一點一直下到現在六點,有這麼多時間,乾點什麼不好?稍微打扮打扮自己,買幾件漂亮的衣服,或者我帶你去做美甲也行。
但凡有點改變,也不至於現在一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
小野寺身子往後一仰,躺在了地板上,一副已經完全放棄的樣子。
“能不能夠不要提這件事。你到底要說多少遍。啊~~~救命~~~~”
穿著那件土到掉渣的灰格子睡衣,如果不是現在正好穿在她的身上,很難想象這是一件年輕女性的睡衣。
這個傢伙一點也不會打扮,小野寺很早就覺得或許這就是她一直披著白大褂的原因。
並且從今天早上起來,一直到現在她一直都穿著,甚至都沒有換件還算可看的室內衣服的慾望,垂落在肩頭的褐色長髮也顯得亂糟糟的。
矢瀨柚香抱著自己的大腿,將自己臉龐埋在自己的大腿裡。
發出了抱怨的聲音。
她聽到“沒有男朋友”這五個字就生理上地不自在。
老孃知道自己沒有男朋友,快要三十歲了還是處女之身,但是不用這麼反反覆覆地提醒好嗎?
這樣真的超沒禮貌的!
也許她現在該站起身子,叉著腰,理直氣壯地對著自己的摯友大聲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只是在那五個字出口之後,她是一點也提不起什麼勇氣。
“說起來........東,那個傢伙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