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沒有助睡屋工作的時候,東朔也一般會早點來學校。
因為比起早晨在床上補覺,釋放睡意的同時還要分出一點精神去關注鬧鐘的時間。
雖然第一節課開課的時間在九點鐘,但是還要考慮早自習,以及電車的乘車時間,所以如果他要在家裡補覺的話,他最晚在七點十五分起床。
按照他的身體習慣一般在晨間五點的時候才會陷入深睡眠,五點之前意識會非常地清醒,就算偶爾有睏倦的感覺,也僅僅是淺到不行的睡眠。
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在進行工作的時候,基本在六點左右的時間,他就需要起床為她們準備早餐。
沒有工作的時候,就稍許好上不少,不過比起躺在床上補覺,還要不時地關心鬧鐘的時間,他還是更加樂意起早一點,在那些相當吵人的同學來之前,在教室裡補覺。
當然某人每次都能夠來得比他早,東朔也看著正站在上層樓梯上正拿著掃帚在打掃衛生的落合香奈。
他放緩了步伐,目光透過樓梯邊的圍欄,看到了她略有些模糊的身影。
不過在目光停留了幾秒之後,轉過了身子,貼著牆面轉到了一邊的迴廊裡,走向了教室所在的方向。
或許自己應該和她打個招呼什麼,譬如“早上好”“班長,真是勤勞呢。”之類的寒暄式話語。
但是這樣的話語,如果說出來的話,大概.......和他多少有些不太契合呢。
也是,自己也許沒有必要太過在意這些東西。
在六個月之後,這些在意的東西,都會結束。
他挪開了教室的前門,雖然一側的黑板被擦拭得很乾淨,但是在這樣近的距離下,還是能夠聞到一點粉筆粉末逸散在空氣之中的味道。
除卻他之外,空無一人的教室,沒有一點雜音,這樣短暫的寧靜是他兩年半高中生活為數不多享受的片刻。
他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趴了下來,還是平常的那個樣子。
微弱的風息透過窗戶開啟的缺口溜進了教室,由於窗戶關了一夜的緣故,所以教室比起室外有著一點悶熱的感覺。
教室裡側的三扇窗戶在他來之前就是被全部開啟的,落合香奈每天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開啟窗戶,他很欣賞她這一點,雖然她一點也不需要自己的讚賞。
溜進來的風息很微弱,但卻是在確確實實地攪動著教室裡的氣流,這股淡淡的清涼將一直保持到八點鐘太陽光正式破開雲層,將溫熱的光芒準確地灑在這棟教學樓上的時候。
雖然這樣的話在學校裡說有些不太合適,但是這個時間段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補覺時間。
正當他的意識緩緩地沉下的時候,一道輕微的抖動感在他的肩頭傳了上來,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東朔也,東朔也........”
“有什麼事嗎?”
落合香奈的臉龐在他的視野之中變得清晰,她正拿著一個掃帚,站在他的身旁,撫著他的肩頭,一副看起來很著急的模樣。
“昨天我給你的卷子,你看了嗎?”
“看了,有什麼事嗎?”
雖然看了個大概,但是以他的水平,他只能夠看懂四分之一的內容,剩下的四分之三他真的說聲抱歉。
“拜託,你不會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落合香奈抓著自己的後腦勺,顯露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校園祭?”
東朔也打了個哈切,聲音顯得有些含糊不清。
他聽到一聲清晰的掃把墜落在地板的聲音。
“我親愛的佛祖大人,今天是月考好嗎?饒了我吧,你真的有在在意這種事情嗎?”
“哦?是嗎?”
“是啊,孤僻怪。真的不要用這種‘自己真的剛想起來,但是真的已經沒有辦法’的語氣說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