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閣老
身邊的隨從猛地回頭,一道銀光閃過,只聽「碰」的一聲輕響,一把掌心長的飛刀直釘入石桌半寸,刀刃對著金百合的心口。
金百合的毒蟲獨步天下,但絕沒有隨從的飛刀快,躥到桌邊的黑蜥蜴吐了兩下舌頭,又灰溜溜鑽回金百合袖口。
金百合不甘地哼了一聲,端起瓜子盤起身就走。
殺不了齊閣老的一天,是不愉快的一天。
於是這場茶宴又不歡而散。
小豆子看著空蕩蕩的翠鳳亭和兀自吃茶的蕭魚,忍不住吐槽:「院首,這次茶宴又辦砸了,這位崔大人可真是會找時間來抓人。」
蕭魚抬頭看他:「你為何不好奇王魯是兇手?」
小豆子摸了下鼻尖,在日頭下站久了,身上出了一層細汗,他嘆了口氣走到翠鳳亭下:「為什麼要好奇?」
「人怎麼可能不好奇呢?」蕭魚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裡。
小豆子:「好奇的人死得快。」
蕭魚一怔,小豆子似乎不以為意,低頭開始整理石桌上的狼藉。
「所以你是想說,不作死就不會死?」蕭魚此時有點理解小豆子為何能在養濟院裡生活這麼多年還保持一顆乾乾淨淨的心。
人要是能做到不好奇,大抵就不會受到外界干擾,這樣的人放在何處都是能活得更長久的。
白茉莉的好奇在於她對感情的執拗,王魯的好奇在於他對白茉莉孩子的探索,因為一念之間的好奇,兩個人都行差踏錯,所以要想好好活著,管好胸膛裡的那顆心很重要,這一點蕭魚深以為然。
「還不走麼?」
旁邊的石椅上突然坐了個人,蕭魚抬頭,是從始至終沒有路面的梁不易。
蕭魚笑了下:「梁大人,您來遲了,該吃的吃完了,該看的戲也看完了。」
梁不易沒說話,徑自倒了杯茶水:「聽說霧影十一和霧影十二來了。」
蕭魚噗嗤一聲笑了:「您怕是誤會了,那兩位是找來演戲的,就算霧影十一和霧影十二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來養濟院的。」
「但你知道他們的下落。」梁不易蹙眉看她。
蕭魚搖了搖頭:「抱歉,我並不知道。」
「不可能。」梁不易將茶杯重重墩在石桌上,脆弱的瓷杯紋絲未動,杯座下面的石面裂開一道細紋,可見力道之奇詭。
蕭魚瞄了一眼瓷杯,目光順著他冷白的手向上移,露出袖擺的一小節手腕上鼓起兩顆指肚大小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