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輪椅衝到巷口,一輛運貨的馬車突然斜地裡衝了出來,直直撞向刑律儉的輪椅。此時蕭魚再想調轉輪椅往回跑已經來不及,只好咬牙用力往前跑,只希望能躲過馬蹄。
「嘶!」
眼看馬車已經衝到近前,拉車的黃驃馬突然劇烈地「掙扎」了一下,緊接著,兩條騰空的馬腿被一把斜地裡飛出來的彎刀齊齊砍掉,溫熱的血液瞬時噴濺出
來,整個馬身連同著馬車一起向旁邊倒去。
蕭魚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一股熱血飛濺而來,等徹底回過神兒,撞來的馬車已經翻到在地,黃驃馬痛苦地掙扎嘶鳴,兩隻半截馬腿孤零零讓在青石板路上。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連馬車上的車伕都沒反應過來。
這時,人群中突然跳出一個年輕人,他飛身跳到馬車邊撿起地上的彎刀。
「你是什麼人?」車伕終於反應過來,大聲叱喝一句,轉身從車板下抽出鋼刀直奔年輕人的面門砍去。
這一切又是發生的極快,年輕人正彎著腰,車伕的刀已經砍到他近前。也不知年輕人是如何動作的,車伕在刀鋒馬上就要砍上年輕人的脖子時,右手腕突然一陣刺痛,待回過神,整隻右手連同手裡的鋼刀同時掉在腳邊。
「啊!」車伕發出一聲慘叫,捂住右手腕倒退好幾步,「我的手,我的手。」.
年輕人輕叱一聲,慢悠悠站起來,耷拉著的眼角輕蔑地看了眼車伕:「是誰讓你來的?」
車伕目光留戀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右手,在年輕人衝過來之前一咬後槽牙,早早藏在裡面的藥囊被咬破,毒藥瞬時順著唾液進入食道……
蕭魚蹙了蹙眉:「他嘴裡有毒囊。」
年輕人沒說話,自動退到一旁,人群中慢悠悠走出一人。
來人正是齊閣老,而這位一刀斬斷馬腿的年輕人正是他的隨從墨白。(終於配有姓名了的小哥。)
刑律儉已經收了鐵傘,轉動輪椅迎上齊閣老:「齊閣老。」
齊閣老今日穿了一身靛藍色直綴,頭上扎著灑巾,儼然一副教書先生的模樣,實在無法讓人聯想到曾經在朝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一朝閣老。
齊閣老蹙眉看了眼地上的黃驃馬:「隨之可有受傷?」
刑律儉搖了搖頭:「託閣老的福,人沒事,倒是蕭院首受了不小的驚嚇。」
被驚嚇的蕭魚連忙配合地偷偷掐了一把大腿,眼淚瞬時蓄在眼眶,可憐兮兮地喊一聲:「齊閣老,真是嚇死我了,幸好您和這位小兄弟出手相救,不知您今日怎麼有空來清平坊?」
刑律儉鳳眸微斂,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齊閣老不動聲色地笑了下:「前面書坊的掌櫃得了一本顏真卿的真跡,老夫閒來無事便來瞻仰一番,卻沒想到遇見隨之和院首。」
蕭魚拍拍胸脯:「真是萬幸,方才可是嚇死我了。」
齊閣老看了一眼地上的馬車和黃驃馬:「既然二位都沒事兒了,老夫便去前面書房了。」
蕭魚連忙拱手:「閣老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