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字旗的事牽扯甚廣,刑家絕不該再攪合進來。」刑律儉目光落在他裹著紗布的肩頭,「黃大人受了驚嚇,背上的傷不算致命,我已經跟老宅那邊打了招呼,回頭你們先去那邊暫住。」
刑少奇的臉色不太好看,苦笑道:「你也知道‘梟"字旗是刑家的痛,就這麼突然冒出來,還牽扯進西郡郡主的命案裡,就算我們不插手,別人一樣會對刑家口誅筆伐,既然如何,何不直接親自查一查?」
刑律儉知道沒辦法改變刑少奇的想法,也不予規勸,只淡淡道:「崔成友已經在外面厚著了,你自己尋個時間決定要不要見。」說完,操作輪椅便要離開。
「隨之。」
刑律儉微頓,回頭看他。
刑少奇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父親很想你。」
刑律儉愣了下,隨後淡淡道:「是麼?我以為他恨不得沒有我這個兒子。」
「等此間事了,你與我回京都,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刑少奇認真地看著他。
刑律儉略顯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大哥無需給我任何交代,我亦不會回京都的,即便有一日回去,也與刑家無關。」
「你!」刑少奇一口氣梗在喉頭,一時說不出話來。
刑律儉朝他點了點頭,操作輪椅離開。
「既然覺得與刑家無關,你又為何提前讓人在城外相迎?」
在刑律儉消失在門外之前,刑少奇大聲質問。
握著輪椅扶手的手緊了緊,刑律儉用平靜的聲音回答:「大概是不想原本平靜的江城再添波瀾吧!」
可那些人又是誰?
刑少奇終究沒有問出口,只默默看著刑律儉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早已等在外面的崔成友見刑律儉出來,忙迎上去:「刑公子,世子他沒事吧?」
「沒有大礙,崔大人不必擔心。」
崔成友不僅擔心,而且擔心得快把頭髮擼禿了,前面西郡的郡主才在他管轄內慘死,後腳就有人在半路截殺欽差大人,照這麼下去,難保哪天不會有人躥到府衙割了他的腦袋。.
一想到這幫賊人的手段,崔成友便恨不能將之大卸八塊,只狠狠道:「公子不知,那些歹人實在囂張,竟然剛半路截殺欽差大人,若非一些俠義之士相助,恐怕今天世子會……」說到這裡,崔成友偷偷看了一眼刑律儉。
其實他後來帶人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人打掃乾淨,除了受傷的黃炳倫和世子主僕外,刺客們已經全部失蹤,他根本連兇徒的影子都沒看到。
在整個江城,能提前出城迎接世子,又有本事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處理好現場的人,恐怕只有司密處了。
刑律儉側頭看了眼不遠處黃炳倫的房間,淡淡道:「今日之事確實兇險,此時既然發生在江城境內,還請崔大人費心查詢兇手。」
崔成友一聽,心說,你特麼的這個時候揣著明白裝糊塗,真的有意思麼?
不過這話他是絕不會說的,只好咧著嘴苦笑道:「是下官無能,下官一定竭盡所能查到兇手,請刑公子放心。」
刑律儉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既如此,我還有事
,就不耽誤崔大人和黃大人商談公務了,告辭。」
刑律儉操作輪椅離開,崔成友殷勤地送了幾步,直到刑律儉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提著的心才總算放了下來,抬手一抹額頭,竟是出了一腦門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