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一百三十八章誰是漁夫?誰又是侯爵?

「你找我何事?」雖然沒什麼誠意,但大抵是順著他的意的。

刑律儉微微怔愣,狐疑地看她,似乎這個疾風驟雨的夜裡,蕭魚難得的好說話。他勉力壓制住心底裡瀰漫開來的柔軟,摳開輪椅扶手上的暗格,從裡面取出一張信箋:「這是剛收到的訊息。」

瀟魚蹙眉接過信箋,上面的火漆還沒拆。當然,如果司密處的人想要看信的內容,自然有無數的辦法毫無破綻地開啟火漆而不被她發現,但她相信刑律儉絕不會在這種事上誆騙她,這大概是近日一起共事後,她最大的收穫——些許的信任。

開啟信箋,裡面是上等的洛陽金箋。

是蕭家的來信!

蕭魚蹙眉看著信箋上的內容,耳畔傳來輪椅碾過青石板發出的吱嘎聲。她猛地抬頭:「你不問我信上寫了什麼?」

「不想。」刑律儉側頭看向廊外漆黑的夜色和遠處迴廊水榭間宛如長龍的氣死風燈,語氣不緊不慢,沒有絲毫波瀾。

蕭魚悻悻然癟了癟嘴,把信收進懷裡,疾步上前走到他身前:「我也有東西要給你看。」

刑律儉微微勾了下唇,仰頭看她:「這算是意外之喜?」

蕭魚冷哼一聲,隨手將蕭道學那張燙金的請柬丟到他懷中:「你說驚喜就驚喜吧!」

刑律儉看著手中燙金的請柬,‘四海金閣"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格外醒目。

緩緩翻開請柬,‘蕭道學"三個梅花小篆讓他鳳眸微斂,沉寂的眼中閃過一絲暗光。

四海金閣!

他們想幹什麼?

「噔噔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月亮門外走進一道黑影,巨大的黑傘遮住了他的臉,只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下巴。

「蕭院首,刑公子,奉公主命來請大家去宴客軒用晚飯。」

蕭魚認出這道低沉中略帶粗啞的聲音,正是不久前帶他們來莊子的那位管事。

連忙收好信箋,蕭魚對管事道:「這就過去。」

管事的目光越過她落在刑律儉以及他手上拿著的燙金請柬上,面無表情道:「我去叫其它人。」

蕭魚垂眸看了眼刑律儉的側臉,一時之間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好道:「我去取傘。」

她走到門邊的傘缸前抽出一柄碩大的黑傘,展開傘帽,巨大的黑傘將兩人遮得嚴嚴實實。

刑律儉收好燙金請柬,抬頭看了眼遮掩在頭頂的黑傘:「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廊簷,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地打在紙傘上,巨大的響聲掩蓋了彼此之間的呼吸聲。軟底皮靴踩進水坑裡蕩起水花,蕭魚微微垂眸,目光正好落在他烏黑的發頂,一時間,小小的一方天地間似乎只有面前的人和自己,害得她連呼吸都不由得放輕。

「還記得在船上講的故事麼?」

刑律儉突如其來的問話將蕭魚從思緒里拉出來。她微微側頭,心虛地看向花園裡被雨水拍打得零落不堪的牡丹,心不在焉地道:「自然記得。」

「你覺得現在的蕭道學和那個漁夫的妻子有什麼區別?」

輪椅碾過溼漉漉的青石板發出規律的聲響,刑律儉垂眸看著腿上的薄毯,膝蓋上鑽心的刺痛讓他心虛煩亂,只能靠說話轉移注意力。

蕭魚怔愣一瞬,收回視線看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三叔就是那漁夫的妻子。所謂齊大非偶,說的大概就是這樣吧!」

「所以你覺得誰是侯爵?」刑律儉慢悠悠攥緊掌心。

侯爵?

蕭魚一直以為刑律儉是侯爵,受皇命奪寶,但此時她又不這麼覺得了,他不過是漁夫罷了!真正的侯爵……

一陣涼風吹過,捲起的雨絲吹打在他臉上,他微微頷首,看著青石板上兩人模糊交纏的身影:「到底誰是侯爵,誰是復仇的鮫人,去一趟四海金閣自然會知曉。」

「又是四海金閣?」蕭魚蹙眉,蕭道學把四海金閣的帖子給了她,難道也是想讓她去四海金閣?

眼前不遠處便是燈火通明的宴客軒,管絃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但她卻覺得一陣陣涼意從四面八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