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魚不知道她為何這麼說,但這個時候絕不應該再談論這件事了。她抬手指了指桌上趴著的呂綠羽:「他呢?怎麼辦?就這麼奪走他的冊子?」
「先綁了再說。」
「綁了?」
刑律儉從善如流地從解下窗邊的床幔,擰成一股將呂綠大綁丟在床上。
蕭魚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突然有些同情呂綠羽這倒黴孩子,被自己家人坑了不說,到了四海金閣還要被死敵糟踐,真是……大快人心呀!
等綁完了呂綠羽,刑律儉便問蕭魚事情都辦得怎麼樣了?
「霍卿從林宇那邊拿到了金印冊子。」蕭魚頗有些心不在焉地說,腦子裡在想著刑律儉為什麼突然要打昏呂綠羽,搶走她的冊子,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不,不會的!
她馬上否定了這個猜測,看向刑律儉的眼神無比坦然道:「齊閣老那邊呢?」
「肉靈芝和避水珠。閣老目前不會成為阻力。」
「那他到底來做什麼?」蕭魚有些不解地問,「難道也是為了圖紙?」
刑律儉搖了搖頭:「不是圖紙,但與圖紙頗有些關係。」
蕭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人話吧!」
刑律儉嘴角微抽:「齊閣老與晨陽公主有約,要找到當年害死駙馬之人。」
「駙馬?駙馬跟四海金閣有什麼關係?」
「駙馬跟四海金閣沒有關係,但是跟同山大營和你三叔有訊息。」刑律儉言簡意賅道,「當年駙馬便是同山大營的督造。」
蕭魚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情,在看過刑律儉隨後遞給她的那封信後,她便徹底明白過來:「難道當年在同山大營裡也有女幹細?是山鬼的同黨?」
刑律儉抿唇不語,默默接回信箋:「山鬼之詭非常人所能及,這次四海金閣之詭,恐怕不是那麼輕易可破的。」
蕭魚嗤笑:「你怕了?」
刑律儉微微一怔,鳳眸直直看向蕭魚。
蕭魚打了個哈氣,側頭看向窗外已經徹底黑沉下來的夜色:「距離戌時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了。」
刑律儉走到角落裡拿起一盞風燈用火石點燃:「走吧!」
蕭魚回頭看了眼床上昏死過去的呂綠羽,連忙跟了上去:「你也去?」
刑律儉沒說話,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掏出他自己那本冊子遞給蕭魚。
蕭魚愣了下,接過冊子翻開來,上面寫著肉靈芝和鮫珠。
「這世上真的有鮫珠?」蕭魚不敢置信地看向刑律儉,同時想起不久前在八寶船上,他講給她的那個狗尾續招的故事。
他問她誰是人魚,誰又是漁夫和侯爵。
引路燈的光線昏黃而微弱,只能在昏暗中照亮一小方天地,她拿著冊子疾步跟在他身側,說話時微微側頭,目光正好落在他稜角分明的下巴上,然後奇異地發現他下頜的地方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世間所有的傳聞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刑律儉感受到來自側方的灼熱視線,腳下的步子莫名亂了幾分,竟然落到她的身後。
蕭魚愣了下,忙頓住腳步回頭看他:「所以今晚你讓我去競買?」
刑律儉突覺耳尖一熱,原是兩人離得那麼近了,氣死風燈的光線將兩人的身影攏在一起,投影在地上便彷彿兩人緊緊相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