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呂綠羽跳出來的道,「他若中了毒氣,為何還能安然站在這裡?除非……」
「除非我提前服用瞭解藥。」刑律儉替他把剩下的話說完,側頭看溫宿,「溫先生可還記得在珍寶格外給蕭院首的解毒藥?」
溫宿一怔,忙笑道:「原來蕭院首的藥給了刑公子,難怪,只是……」他臉色微微一變,蹙眉道,「我那解毒藥雖然能解一般毒藥和***,但離夫人房中之毒實在奇詭,解毒藥怕也只是起到了延緩發作的功效,所以刑公子體內才會仍有餘毒。」
眾人看向刑律儉的也眼神大同小異,無不是充滿憐憫。桑二爺聞了聞心神,問刑律儉:「既然刑公子當時就在離夫人房中,可知道是何人下毒?」
刑律儉絲毫沒有因為得知自己身中劇毒而驚惶,只波瀾不驚地扭頭對蕭魚道:「走了!」
蕭魚立馬隨著刑律儉出了離夫人的房間,一出來,空氣中漂浮的淡淡花香總算沖淡了屋子裡
那股子無處不在的腐爛氣息,蕭魚深深吸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道:「你果真中毒了?」以她與刑律儉這麼久的相處經驗來看,他實在不是一個能在這種事上吃虧的人。
刑律儉頓住腳步回頭看她,蕭魚被他突如其來的注視弄得一愣:「這麼看著我作甚?」
原本繃著的臉忽而一笑,刑律儉突然抬手掃過她的鬢邊,蕭魚臉騰地一紅,下意識向後退卻兩步。
「如此說來,我倒是要謝謝你了!」刑律儉微微抬手,讓蕭魚看他兩指之間念著的一片凋零花瓣,正是枝頭樹梢的半點殷紅。
蕭魚愣了下,忙別開頭:「所以你是故意中毒的?」
刑律儉抖了下手,之間一點殷紅便飄飄然落下,他揚眉看向身後離夫人的房間,窗欞上人影晃動,不知那些人此時正在裡面爭執些什麼,隱隱約約的說話聲絡繹不絕。
「我若不中毒,山鬼怎麼好出來?」
蕭魚眨了眨眼,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山鬼難道不是金陵麼?」
刑律儉垂眸低低笑了一聲,然後整個人身子一晃,竟然整個人栽倒在蕭魚身上。蕭魚被他弄了個猝不及防,連忙伸手扶助他的身子,驚呼道:「刑律儉!」
院子裡的呼喊聲吸引了離夫人房裡的眾人,溫宿一馬當先衝在前面,後面是桑二爺,呂綠羽和無名等人。
蕭魚突然明白刑律儉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了,暗暗咬了咬口中銀牙,故作悲痛地保住刑律儉,此時他以雙目緊閉,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沒了神采,宛如一團死灰。殷紅的血從他微啟的唇角溢位,很快便將素白的衣襟染紅。
溫宿衝過來擒住他的手腕,臉上神色凝重異常。
「他怎樣了?」呂綠羽第二個衝過來,居高臨下看著軟綿綿靠在蕭魚懷裡的刑律儉,言語中竟然多了一絲竊喜。
溫宿解開刑律儉的衣襟,用銀針幫他疏通淤堵在心口的餘毒,刑律儉「哇」的嘔出一口膿血,雙眼一翻,整個人昏死過去。
「他體內的餘毒發作。」溫宿讓蕭魚托起他的頭,扭頭看向眾人,「還請大家幫忙將刑公子送回房中。」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那位無名劍客上前,和溫宿、齊閣老一同將刑律儉架著送到東苑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