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這聶倚秋又拿出了毛筆跟硯臺,忍不住出聲道:“你用我的筆吧。”
便從抽屜裡拿出一支嶄新的圓珠筆來示意他用圓珠筆寫。
聶倚秋愣了愣,又把毛筆跟硯臺收了回去,拿出一支鋼筆來:“我差點忘了我帶了這個。”他甩了甩鋼筆甩出了點墨來,在那張撕得並不平整的紙上歪歪扭扭寫了好幾行後把紙折了起來遞給了趙茗。“方法我都寫在這張紙上了,你等回到家再開啟,按照我的法子做。三日後中午十二點,我在東大街十字路口等你,到時候我再跟你說我需要你幫我做什麼。”
他眯起眼來笑了笑,將包的拉鍊拉好之後朝他揮了揮手道:“那麼,趙老闆,回見了!”
趙茗看著這小夥子踉踉蹌蹌又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店門,正準備把這折起來的紙條開啟來一探究竟時,餘光卻瞥見店門口出現了一個影子,儘管只露出了一隻腳,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個人就是在他家附近搞鬼的人!
他將字條揣進了兜裡,大步走出店門向那個飛速逃離的影子的方向看去。
向在一旁掃地的孫姨拜託了幫他看一會兒店後,他朝著那個背影追去。每當他以為要追上的時候,他與那個背影又遠了一截,追出了幾條街之後他才察覺出不對勁來。在他晃神的一瞬間那個背影就已經跑不見了。
他不得不又回到店裡,算了,只能先試試這個人的法子了。
他拿出了那張聶倚秋的名片,盯著那一串電話號碼,拿出手機來將那串號碼存到了通訊錄中。這段日子裡,就沒有一日他能好好休息了,就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
他愣了愣,不會真被下了降頭吧?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真是越想越離譜了。
他將店裡燈飾的品類都清點了一遍後,看天色不早了便直接關了店門回了家。他拿出兜裡那張紙條來小心翼翼地開啟了,由於那個聶倚秋還沒等墨水乾就把紙折起來了,一展開來那整張紙上出了有個字印能看出來是寫的什麼字外,字跟字的墨水都糊成了一片。
撲面而來的刺鼻的味道直衝腦袋,他忍不住將紙條放在了一邊,等緩過了勁兒來後才又拿起來看了看。
嘖,那小子在用鋼筆寫字的時候他怎麼沒發覺這墨水的味道這麼難聞?
按照紙條上的步驟一一做了之後,他已經是累的跟狗一樣了,洗漱完了沒來得及等看老同學群裡爆炸一樣的幾百條討論訊息就沉沉睡去。等他睜開眼來時就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四點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倒是難得睡了一個好覺,不知是他睡得早了還是睡得過於沉了,亦或者是聶倚秋的法子奏效了,昨晚並沒有聽見什麼敲玻璃門窗的聲響。真的有效?
他看了看床頭的那張展開的紙條,墨跡已經幹了,刺鼻的氣味已經散去了不少,剛從充電器上拔下來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他看著手機螢幕上亮著的那個看起來十分眼熟卻又記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的號碼皺了皺眉,點了接通。
“趙老闆,我找你好久了。”
這聲音,這不是前幾天跟他要奇怪蠟燭的那個人的聲音嗎?“我不是跟你說過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嗎?你究竟是誰?”
“啊?差點忘了,上次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馬東,趙老闆,真是對不住,是我疏忽了。”
他站了起來看著窗外漸漸落下的夕陽,對著話筒嘆了口氣道:“馬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的那個什麼能延長人壽命的什麼蠟燭能在什麼地方搞到,你就放過我吧!”
對方也嘆了口氣,回道:“趙老闆,我也知道你一個人經營店鋪不容易,也請你理解一下我的心情。老馬我啊跟趙老闆你一樣,也是家中的獨苗。”
“你跟我說這做什麼?”
“趙老闆你有所不知啊!我們馬家男丁幾代單傳,每代活不過四十幾歲就會死,我爹四十六歲死了,我如今也快到四十歲了卻還沒有個後,但我手上的生意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哪能這麼甘心就去死了呢!我聽說你家有能給人延長壽命的蠟燭,我老馬不貪!只想要延長十年!十年,等我找到了婆娘有了後代。趙老闆啊!我從小就沒跟我爹呆過幾年,我想等我的孩子長得有個人樣了再走,那樣,我再赴黃泉也心甘情願了!”
“呃…馬大哥,你的心情我大概知道了,只是,我也替你問過我爸了,我家是真的沒有你說的那個什麼,能延長人壽命的蠟燭啊!就算我想幫你,這麼玄的東西,我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啊!”
遠山吞沒了太陽,夕陽向天空灑出了最後的餘暉,雲底的晚霞也漸漸變暗,雲邊鑲上的金邊也漸漸褪去。
他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電話對面像是被訊號被切斷了一般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他看了看手機螢幕上通話中不斷走動的數字,問道:“馬大哥?你在嗎?”
這時對面才恍然大悟一般回道:“啊,啊?哦!我在呢趙老闆,怎麼了?你想清楚了?”
他咳了咳,回道:“馬大哥,我沒有你要的蠟燭,這回你聽清楚了?”
聽筒裡,馬東回道:“趙老闆,凡事別說得那麼絕對嘛,你是嫌少?那一千萬!一千萬買一根延長十年壽命的蠟燭,你看怎麼樣?”
瘋子。
他直接掛掉了電話,把馬東的電話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然而,正當他以為,世界就這樣清淨了,不會再有瘋子來騷擾他的時候,偏偏那個“瘋子”就會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