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帶我們進去瞧瞧麼?”聶雙捏著鼻子站在芭蕉樹下,皺著眉看著趙茗。趙茗露出為難的神色,看著兩人並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便嘆了口氣道:“好吧,不過你們要來我家祖宅,是做什麼呢?”
聶倚秋跟著他的腳步走進了祖宅之中,整個房屋似乎就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到處都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他們站在門口看著那一根根柱子擋在面前,聶倚秋笑了笑,答道:“趙先生心有顧慮也是很正常的,問我們來做什麼麼,專程找到趙先生費這麼大一番功夫自然是有目的的,不過趙先生你放心,我們只是想看看你家的祠堂罷了。”
趙茗聞言一愣,答道:“可是前幾年我老爸跟我幾個叔叔就商量著,已經把趙家祠堂搬進城裡去了。”聶雙這才收起玩味的表情來,一本正經地看著趙茗問道:“搬進城裡去了?那你可還記得你家的族譜?”
趙茗搖了搖頭道:“現在這個世紀了,記族譜那玩意兒做什麼?一群老死不相往來的親戚有什麼記的必要麼?”
聶倚秋道:“那可未必,畢竟血濃於水,萬一哪個時候需要幫襯了,還能拉你一把,不是麼?趙先生,那你可還記得在這老宅裡,你家原本的祠堂,是在什麼地方麼?”
趙茗一邊推開長得有半人高的茅草,一邊回道:“大致的方向麼?好像是在這邊。”
說著他朝著右邊一處陰森的房屋走去。聶倚秋與聶雙二人遞了個眼神後跟了上去。屋頂是破的,所以雨水就順著漏洞滲進了牆體,原本擺放了趙家列祖列宗牌位畫像的這間屋子早已被水滲得不成樣子,趙茗只進去了一會兒就跑了出來,捂著鼻子向二人道:“那個屋子不能進,味道太沖了,呆久了說不定會死人的!”
聶倚秋直接遞給了他一隻口罩,向他道:“趙先生,你不進去的話我們就進去了。趙茗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戴好了口罩跟手套後直接走了進去。沒過多久聶雙就皺著眉走了出來,她四處張望著,又一溜煙跑去了大門。
聶倚秋在聶雙跑出大門後才走了出來,看見趙茗後小跑到了他旁邊,摘下了口罩向他問道:“趙先生,你可有看見我的師妹跑哪裡去了?”
趙茗撓了撓頭指著大門說道:“那個小姑娘剛剛跑出去了。”
“不好!”
聶倚秋立馬向著他指的方向跑了出去,見二人這麼慌慌張張的,趙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以防萬一,他也跟著聶倚秋跑了出去。
跑出大門後,他遠遠地看見聶雙雙手攀著一處非常陡的山坡一點點往上爬,聶倚秋也跟在了她後面,剛下過雨的土還十分潮溼,就眼見著聶雙徒手扒掉了一塊又一塊泥土,扯下了一根又一根的雜草。
“哎喲你們在幹啥啊!”趙茗趕緊向前去,此時聶雙卻一個蹬步站在了頂上,俯視著下面的兩人。
趙茗看著叉著腰站在上邊的聶雙,心裡一咯噔。不對,這小姑娘的感覺不對啊!
他抬頭看見聶雙的身邊好像飄著什麼東西,他眯起了眼睛來也沒看清那是個什麼東西,抄著小路上去了之後,看著那聶家兄妹二人的背影,他開啟包拿出一副眼鏡來,這才勉勉強強看清楚了飄在聶雙旁邊的是個什麼。
那是,燃燒著的符紙?看著聶雙轉過頭來瞟了他一眼後又迅速跑開了,趙茗趕緊跟了上去。這聶家兄妹的腿彷彿就不是人腿一樣,明明看著他離她們的距離並不很長,一追上去又拉開了一大段距離似得。
他看見這兄妹二人在樹林間跑著,就像是原本就在這樹林裡生活的猴子一般。他緊追慢趕地跟了上去,看著周圍這熟悉的一草一木,他才猛地想起來,他們跑去的方向,好像是趙家的墓地。
趙家祖上發跡過,所以墓園也修的又大又工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墓地裡趙家的長輩晚輩,下一代的墓修在上一代的下方,光是趙家的墓碑就佔據了整個山頭。他在一座座被雜草覆蓋的墳包之中尋找著那聶家兄妹的影子,他們來他家墓園做什麼?
他循著一陣刨土的聲音尋去,在一棵棵高聳入雲的樹後,他這才看到了,他們刨開了趙家一位祖宗的墳墓。
“你們做什麼!”他皺著眉大喝道。
完了,完了,他作為趙家的子孫,竟然親自帶著外人來刨了自家的祖墳!
他看見那個平日裡文質彬彬的聶倚秋從他的包裡拿出各種工具來撬開了緊封的棺木。
“你們太過分了,給我住手!”
趙茗朝他們撲了過去,聶雙從棺木之中拿出一個燭臺跟一卷畫軸出來。
在趙茗將要撲到聶雙的一瞬間,聶倚秋一掌將他打暈了過去,恍惚之中,他好像看見那棺木裡的那位祖宗,這幾百年來葬身於棺木之中,他的肉身卻彷彿如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