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儀感覺快要繃不住自己,她軟下了聲音:“結婚是大事,事關你的一生幸福。你要考慮清楚了。”
“這我當然清楚。如果我結婚,那一定是認定了那個人,奔著一生一世去的。我要對我自己負責,也要對我未來的孩子負責。”
他說著,將手伸向楚嬌嬌,緊緊的抓住她的手。雖然,目光沒有朝向她,但是從那雙手上傳來的是溫暖的觸感和堅定的信念。
楚嬌嬌痴痴的看著他,覺得自己無比危險。因為,即使她現在依然毫無記憶,但是她越來越把自己當成是真正的楚嬌嬌。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男人。
那個時候的她,還不明白。天堂和地獄,原來也不過是一線之隔。
秦婉儀顯然被兒子的話給說抑鬱了。他的字裡字外,不都是責備她當初對待婚姻的,對待孩子的不負責任嗎?
她一下子變得啞口無言,似乎沒有立場再去說什麼。只能哽咽的說:“兒子,媽媽也很後悔當初那樣對待你。如果能重來一次……”
“這世上什麼都有,唯有後悔藥沒有買。媽,這樣吧。如果你不想搬,那我搬走吧。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
“廷鈞……”
秦婉儀顯然被他的話嚇住了。可霍廷鈞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好了,我要起床洗漱了,媽你沒事可以出去了嗎?”
秦婉儀渾渾噩噩的下了樓,甚至連夏天恩的叫聲都置若罔聞。她跑回房間,緊緊的鎖住房門,失聲痛哭起來。
所謂母子離心,不外乎於如此。可就算她現在想去彌補,也是無濟於事。正如霍廷鈞所說,這世間本就沒有後悔藥可以買。
想到此處,她更加痛恨霍琅和孫如眉。憑什麼他們可以一家三口齊齊整整,共享天倫之樂。她秦婉儀就必須要經受這樣剜心的痛苦。
兒子近在咫尺,卻遠隔天涯。
她任由眼淚落下,撥出了霍琅的電話,要下地獄,不如一起去吧。
霍琅接到秦婉儀的電話,不覺心裡一驚。自她回來以後,頗有些避著自己,主動聯絡自己,還是第一次。
他接通手機,不覺把聲音放軟:“婉儀,有事嗎?”
電話那頭是女人哽咽的聲音:“霍琅,我能不能見見你,兒子他……”
霍琅的心被她的眼淚弄的軟成一潭水:“別哭,兒子怎麼了。你在哪?我馬上過來。”
“兒子說,他不想在,和我住在一起。他要搬出去。”
秦婉儀的聲音還是一如當初那樣,帶著些微的啞。當初自己對她不屑一顧時,曾經諷刺她是公鴨嗓。但此時,霍琅卻覺得那聲音啞到了他的心裡。
“這個臭小子,無法無天了。不要以為他爺爺身體不好,就沒有人管的了他。我馬上過來。”
說到這兒,他又把聲音放柔:“好了,別哭了。”
秦婉儀冷靜得擦了自己的眼淚,臉上波瀾不驚,好像剛才向男人嬌柔的示弱的女人不是自己。
真是諷刺啊,沒有到事隔這麼多年。霍琅還是會吃女人的這一套。當年的孫如眉就是靠這種女人的蒲草般的韌勁將這個男人牢牢鎖住。
如今,她以其人之道 還治其人之身,也要讓她嚐嚐當初自己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