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一個沉浸過去,一個暢想未來。
“x集團雖然作惡多端,但終究沒有做什麼針對我的事,我不回組織就是不想出賣他們。回到組織,組織必定會讓我公佈他們遺留的資訊,但是啊。”
“做人不能過河拆橋。”
“在我有困難的時候,是餘海弦幫了我。”葉友傑嗤笑著:“雖說他害我以為我會被組織通緝。”
“他利用我膽怯的心理坑了我,但他的確對我有恩。”
“所以你清醒過來後,能完成承諾就完成吧,反正是順帶的。”
餘海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誘騙他簽訂契約後,的確用心幫了他不少事。
“陸翎冬,你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啊?”
“這個角落,我也想蹲著。”
“你這樣沉浸在過去裡,遲早會認不清夢與現實的。”
到時……
你還是你嗎?
葉友傑嘴皮子都磨破了,陸翎冬還是沒有一絲反應,唯有臉上不時透露出的哀傷,證明他還沒逃出名為過去的夢魘。
他以為的釋懷,結果一直束縛在過去裡。
自己不是自己這件事,陸翎冬一直沒有釋懷,他只是假裝不在意,假裝到自己都相信了。
他吃醋,吃前身的醋。
楓若靜的死是他永遠的傷,強行振作起來不讓人擔心,就是為了完成楓若靜留下的東西。
課題完成了以後,他又該何去何歸?
還未考慮完歸宿,又被洗腦殺了摯友。
現實的種種不公,陰差陽錯全擠在一起,終是壓塌了陸翎冬的脊椎。
令他不得不逃避,躲在永生永世的夢魘裡。不斷欺騙告訴自己,自己經歷過的,只是一場夢而已。
葉友傑討厭逃避現實的陸翎冬。
卻又比任何人都喜歡陸翎冬。
嘴上嫌棄、討厭陸翎冬,卻在陸翎冬絕望的時候,在他旁邊細聲細語安慰著;在陸翎冬放眼過去、看透悲楚的時候,又在他耳邊輕輕敘述未來的美好,希望他能夠振作起來。
不捨得看了一眼陸翎冬,葉友傑終是站起身,背對著他。
“下次再見吧。”嘆了口氣,葉友傑一步步踏出充滿陰霾的內心,外面越發明亮,最後變成一片閃亮的蒼白。
“沒問題吧?他都發呆了三分鐘了。”
周念晴擔憂看著“圓寂”了的葉友傑,真怕他真的圓寂了。
溪銘點了點頭,搖了搖空蕩蕩的茶壺。
“他既然能進去跟陸翎冬交流,必然有信心出去。不過恐怕陸翎冬不會出來就是。”溪銘重新泡了一壺茶,而後淡然自若道:“陸翎冬守在他心臟一畝三分地,是他的自由。”
周念晴蹙眉,她幫不上忙,只得在一旁乾著急。
終於,葉友傑睜開了眼睛。
在溪銘明顯期待,卻又假裝淡定的注視下,他搖了搖頭。
“這樣啊。”溪銘倒了一杯茶,一時忘記了話語。
“陸翎冬還在裡面嗎?他現在咋樣了?”
葉友傑摸著變涼的麥茶,想起陸翎冬的模樣輕嘆口氣:“這個討厭鬼,還是一如既往蹲在角落,以為現實發生的一切全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