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事吧。”周念晴不想跟熊打，因為打輸了沒命，打贏了被指指點點。

畢竟打贏了，以後在學校，同班同學一見到她就半開玩笑道：“不要得罪那個女人，她可是連熊都手撕過的。”

為什麼會是手撕？因為周念晴相信謠言越來越離譜，哪怕最開始她是用劍殺熊的。

“我感覺，休不了多久。”葉友傑指了指遠處天空散發的雷光，一看就知道是勒休醒過來了。

“呼……”周念晴緊張地嘆了口氣，她望向依舊無法獨自起立的葉友傑，強行擠出一個微笑，即使手心已經緊張到出汗。

“在雪地的時候，是你一直在照顧我。現在，輪到我保護你了。”

雪花漂浮著，其中一縷落在她的眉心，冰冰涼涼的。又倏忽化為水，從她臉頰劃過，如一滴刻骨銘心的淚。

“你還是趕緊……”

“又想讓我離開嗎？”周念晴的目光突然暗淡了下來，用著比任何人都倔強的聲音說道：“我可不會拋下朋友苟且偷生，你莫不成希望我成為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臥槽，你這帽子扣太大了吧！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著！

勒休百分百不會殺我，但他不一定不殺你！你二十分鐘前才刺了他胸膛，挑了他腳。

“葉友傑，你已經不辭而別兩次了，我整整為你擔心了兩次了。所以，這一次說什麼我也要跟著你。”

不要說得那麼曖昧好不好！

望著周念晴皓月般的眼眸，葉友傑終是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語。

風與雪縱然更大了，沒多久，勒休出現在洞附近。周念晴瀟灑著擺了擺手，如一個勇者般走出了洞口。

只是，葉友傑卻發現她離去的腳在微微顫抖，明明害怕成什麼樣，卻還要逞強保護他。

“這個白痴！”

葉友傑慢慢匍匐著身子，即使再難受，他也要幫周念晴的忙。

只是……

到了洞門口，他便看到周念晴回眸間帶著的訣別之意。風雪飄搖，青絲被冷風吹亂，一道淺淺的淚在她蒼白的臉頰劃過，顯得孤寂而絕望。

“對不起，我保護不了你。”

葉友傑從她眸裡讀懂了這樣一個訊息。

時間彷彿被拉得好長好長，那一眼似過了萬年。直到一滴血從她心口處滴落，下一刻，世界彷彿崩潰了。

紅色的，到處都是紅色的。

血色的地，赤色的山，就連天空也都染上一層淺淺的緋紅。空氣裡，只剩下勒休肆無忌憚猖狂的笑。

葉友傑呆滯著跪坐在雪地裡，看著眼前飄落的雪，腦袋一片空白。

周念晴死了，她被勒休一個風刃穿透心臟死掉了。她的軀體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流淌著溫熱的血，慢慢暈開染紅了周圍。

即使如此，她的臉上還是掛著笑帶著淚，一如初見般傲氣，似太陽耀眼。

她眼角的淚彷彿落在葉友傑心臟上，讓葉友傑的心臟遭受了千萬斤重力、千萬斤痛苦，只剩沉甸甸的痛苦以及無法釋懷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