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王穩地忽然開口說道,“雖然一碗粥不值錢,但是你們有誰見過,平白無故給難民粥喝的人?”
身材稍弱計程車兵名叫葛水,也是青州人,他也嘗過當難民的滋味,也知道幾天沒有飯吃,那種絕望的心情。
所以,他能體會到濮陽那些難民的心情。
葛水看著眾人看過來的目光,嘆了一口氣,“一碗粥也許不值錢,可是你知道濮陽有多少難民,都加在一起,每天要消耗多少糧食?”
聽聞此言,一名士兵驚呼一聲,“對呀,那天看到的難民人數真不少,恐怕要有好幾萬人,一天要消耗多少糧食啊!”
眾人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起來,這才發現其中的問題所在。
如果只是舍一個難民,一天也許只需要一碗粥,可是幾萬名難民,每天需要多少碗粥?
葛水眼眶忽然溼潤了,“我們從青州出發的時候,我全家的人都在,可是沒過多久,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說到這裡,葛水擦了一把眼淚,“如果有這一碗粥,也許,他們不會離開我。”
葛水想起離開了家人,心中悲痛,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一名士兵擦了擦眼淚,聽著外面張軍侯的喊話聲,喃喃說道,“難道,張軍侯說的話都是真的?”
一名士兵呆愣的片刻,忽然壓低聲音說道,“沒準是真的,難道你們忘了,濮陽之戰的時候,眼看著我們就要勝利了,可是,全城的百姓都出來了,一起來圍攻我們,所以我們才被打出城去。”
聽聞此言,王穩地點了點頭,“應該是真的,要不然,就是那些百姓都是傻子。”
說到這裡,王穩地轉過頭順著縫隙向外面看,喃喃說道。
“也許,溫侯知道大家的困苦,真的給大家減免田賦,所以,百姓們才支援他。”
一名士兵突然壓低聲音擺了擺手,“你們聽,張軍侯好像說,如果我們願意過去,溫侯也會接納我們。”
眾人聽到這句話,幾乎不約而同的向外面看去。
此刻,眾人的心裡,都有一個疑問。
難道,外面說的話是真的?
外面說話的人,已經變成了一名來到濮陽的難民。
這名難民語氣激動,沒說幾句話,就已經哭出聲來,哽咽的話語,幾乎讓人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可是,柵欄後面的曹軍士兵,卻透過隻言片語,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在外面喊話,柵欄後面的曹軍士兵心情也越發的激動。
“曹軍陣營裡的兄弟們,來吧,不要再幫助曹軍助紂為虐了,只有溫侯才是對我們最好的人……。”
柵欄後面的曹軍士兵,已經從一開始的不屑的議論,慢慢的沒有人說話了,但卻一直盯著外面看。
他們雖然不說話,但是心裡想的事情,卻更多了。
終於,一名曹軍士兵轉過頭看著眾人,壓低聲音說道,“你們說,如果我們真的去了溫侯哪邊,會不會像他們所說的那樣?”
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扔進湖中,頓時引起眾人心中不斷的盪漾。
對呀,既然那邊那麼好,我們為什麼不過去呢?
一名士兵滿臉擔憂, “可是,我們和溫侯的兵馬打過幾場大戰,也害了他們不少人,如果過去,他們會不會處置我們?”
王穩地突然擺了擺手,指了指外面,壓低聲音說道,“你聽,外面的人已經給你解釋了。”
“兄弟們,我知道你們心裡有顧慮,別擔心,溫侯大仁大義,只要你們真心悔改,決定既往不咎,願意留在軍營中的人,可以繼續到軍中校命,如果願意當百姓的,可以給你一些田地讓你耕種,去過平靜的生活。”
眾人聽到外面的喊話聲,頓時激動起來。
“你們聽,如果我們去溫侯那邊,他不會怪罪我們,還讓我們選擇。”
一名士兵冷哼一聲,“恐怕這是騙你過去的吧,如果你真過去了,說不定直接把你拿下,到時你還有什麼辦法?”
王穩地搖了搖頭,“不對,如果有事,張軍侯為什麼沒有事,別忘了,他也是在和溫侯戰鬥的時候被抓獲的,如果有事,他怎麼還能站在那裡喊話?”
葛水抬起頭看著眾人,緩緩說道,“我感覺應該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