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他多少她不知道,但這樣一個滿腹經綸,又與他同好一道的公子,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心動的。
“深意,其實也沒有,只是興起而致,或許將興盡而返。”
魏莊沒有明說,但其實以他這般樣子再多惹桃花,怕是對這些姑娘不公平了,所以還是隱晦地表明自己將離開。
他自然也是因對戲的愛而轉嫁到了對她的喜歡,她身上的那股氣質,當真是極好的。
“也是,公子如此人物,也不該拘束在我們這幾尺方臺之內的……”
梅硯秋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別的想法,破滅了也是有些失望,臉色有些白了,但終究沒有淪陷進去,反而掃去了靈臺的沉積。
“公子,我喜歡過你,但這或許也就到喜歡為止了,你不要心中有顧慮,我能與你唱這一曲戲,也是欣然了。”
她這樣的人,怎能如此瞻前顧後呢?
言說了心中的想法,表白了自己的心跡。梅硯秋並沒有求取過多,而是與魏莊巧施了一禮,藉著還未卸下的妝發,唱道:
“妾隨大王,生死無悔!”
霸王回禮,未曾唱取,只是用魏莊自己那渾厚的嗓音說道:
“妃子,我將烏騅馬託付了他人,卻不知將你如何啊!希望你我相忘於江湖中,一別兩寬,皆遇良人。”
闖進了後臺的小師妹見了這二人,未曾言說什麼,只是暗自的離去,任那男女兩人的告別。
“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裡憶平生。珍重。”
借納蘭性德先生一詞同對面的青衣告別。
青衣微笑應答,說道:
“公子珍重。”
待魏莊離開,自是流下了一滴眼淚。
這位將要豔絕天下的姑娘,竟是一生未嫁,也不知能不能等到江湖再見之時。
魏莊出了後臺,找到了不遠處吹著冷風的小師妹,掩去了心中的離別意,坐在小師妹的身旁一起吹著舒暢的湖風。
“怎麼了?”
魏莊對著這位突然沉默的師妹關切地問道。
“我剛才見著你和梅姑娘的告別了。”
“怎麼了?”
文詩酒突然沉默了幾番,卻又用她那靈動的眼眸注視著魏莊,說道:
“師兄,你喜歡她嗎?要是喜歡,為何不答應呢?”
小師妹畢竟還十七歲,自然是不懂得真正的情愛的,但她卻在魏莊與梅硯秋的告別中也莫名感受到了一種悲慼,彷彿被拒絕的是自己一般。
“傻姑娘,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會得到回應的,我確實喜歡過她,她也喜歡過我,但那就一定要在一起嗎?畢竟有時候情感只是一時的悸動,未來可是無限的人生啊。”
“有些人相濡以沫很好,有些人卻或許更該相忘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