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沒有開燈，皎潔的月光從落地窗外灑進房間，為寂靜的房間帶來一絲光亮。

沙發上坐著的人臉藏在陰影下，看不清表情，依稀看見她手中把玩著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

蘇酥察覺他醒來，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聲音有些冷漠：“季離，我再問你一遍，到底願不願意放過我。”

季離察覺了她的意圖，可是他的回答是不會變的。

一個人，假如從未擁有過一件東西，那他也只是覺得遺憾而已。可是如果擁有過，又被自己親手推開，那遺憾就會被偏執取代。

他體會過失去她的感覺，所以他不想再體會了，看著面前的人，逐漸回憶起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們也是很快樂的，他知道她對弟弟很好，她們兩人相依為命。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一回事。

在剛在一起的時候他想的是，一定會好好對她還有她弟弟。在第一次登門拜訪的時候，他手忙腳亂的像個毛頭小子，雖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從來不會這樣，因為他自小就知道，無論心裡怎麼想，表面上一定要做到胸有成竹的樣子。

可是在踏入房門的時候，看著蘇酥給那個少年介紹自己身份的時候，乖巧的少年眼中蘊含的陰沉的時候，他對他所有的愛屋及烏都消散了。

雖然在蘇酥在廚房做菜時，他看著他笑的乖巧，模樣乖順。可是這麼小的少年始終是掩蓋不住自己的心意的。

而季離一向在人精中打轉，他臉上的表情以及他想說的話他都看的明明白白的。

這個人，不是什麼善人。

事實證明，後面的發展說明，他確實沒看走眼。

面對蘇酥不知道第幾次在約會途中接到蘇沐橙的電話，然後一臉歉意的跟自己說著“對不起下次不會了，橙橙他身體不好，你多體諒一下。”

季離面對她的時候很少將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來，因為擔心她會害怕，所以儘管圓潤的指甲已經將手掐到流血，他依然笑的溫柔：“沒關係，我送你。”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年，最近蘇沐橙粘她粘的厲害，導致兩人見面的時間急劇減少。

季離嘴上說著沒關係，可是他知道，自己內心暴虐的野獸已經快壓不住了。他不想傷害她，只想等著她處理完所有的事然後好好的陪在自己的身邊。可是事情被一張照片打亂了，季離知道自己一向不是什麼正直的人，更何況面對的是自己心心念念幾年的人。

所以對於派人緊盯著他們姐弟二人這件事，季離絲毫沒覺得內疚。

在看到私家偵探發過來的照片時，他眼眸深沉的厲害。

照片上是蘇沐橙一臉虔誠的親吻著正在熟睡的蘇酥的額頭，果然，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了，這個小子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眼睛中對蘇酥的佔有慾是掩蓋不住的劇烈，哪怕他們是親姐弟。

但是季離並不想讓著骯髒的事去打擾蘇酥，她應該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而這些骯髒的事情他會替她解決好。

挑了一個蘇酥不在的日子，季離找上了門，在他拿出照片的那一刻。那個滿臉戒備的少年，臉上出現了慌亂。

季離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絲毫沒覺得自己來壓迫這個小自己好幾歲的少年有什麼不對。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應該知道的，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去奢求。你安分點，我也不是容不得你。”季離的聲音平靜的有些可怕。

他話音落，少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而朝他露出了笑臉：“我跟姐姐生活的好好的，你突然來闖進我們的世界，還跟我說要有自知之明。你知道的，我對姐姐很重要，你覺得我們兩個她會選誰。”

季離沉默了，他沒把握，他覺得蘇酥選他的機率不超過百分之三十。但是面上是不會認輸的：“那你覺得你姐姐看見這張照片的時候，心裡會想什麼？”

蘇沐橙朝他笑了一下，尖尖的虎牙看著有些可愛，說出的話卻不是那麼回事：“我撒個嬌，這件事總是會被我圓過去的，因為我對姐姐來說很重要。”

“那你就等著看吧。”季離看著面前笑的猖狂的人，心中知道他說的沒錯，就像每次約會被中途打斷一樣。他在蘇酥面前永遠都是那個第二選擇，這是他最不喜歡也不得不接受的東西。

他突然生出無力感，他確實不能對這個人做些什麼，因為他對蘇酥很重要。但是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心中越發陰沉的厲害。

後來的日子裡，兩人見面越來越少，每次他約她出來，她總是聲音中帶著歉意：“對不起呀，橙橙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