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嬤嬤一番話說完,凌卿綰已經在心裡把衛荀八輩祖宗都罵了個遍。
什麼比不得其他貴女,那你去欺負別人啊!天天盯著我做什麼!就算鬧笑話又怎麼了!管你屁事啊!凌卿綰深吸一口氣,將憤怒壓了下去。
“您應該不知道,我回侯府時,我爹孃就叫府裡的嬤嬤教過我規矩,我都會的。如果七王爺怪罪下來,您說是我趕您回去的,怎麼樣?”凌卿綰和秋嬤嬤打起商量。
宮裡的嬤嬤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怎會把她放在眼裡,到時候教起她規矩來,手下定不會留情。還是樸嬤嬤好。萬一衛荀背地裡和秋嬤嬤說了什麼,命她更嚴苛些,凌卿綰就當真是有苦說不出了。
“二小姐,七王爺有令,您就算再不情願,奴婢也不能擅自回去,要不然七王爺就得要了奴婢的腦袋。還請二小姐別要為難奴婢。”秋嬤嬤態度堅定。
沒辦法,凌卿綰只有認栽。後面幾日,秋嬤嬤便住在了侯府。
秋嬤嬤教管起事情來嚴苛至極,一個動作就要凌卿綰保持一兩個時辰不動。鳶尾閣常常傳出殺豬一樣的叫聲。只有譚鴻博過來探望時,凌卿綰才能忙裡偷閒,休息一會兒。
“她今天又罵了我什麼?”
王府,衛荀剛練完武,將利劍小心翼翼擦拭過後,收進了劍鞘。
譚鴻博咧開嘴,笑得要多燦爛有多燦爛。他從桌上翻過,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
“她說你天天擺著張臭臉,也不知道給誰看。說你心眼小,她根本沒惹過你,你還這麼刁難她。”譚鴻博把凌卿綰痛罵衛荀的話複述了一遍。
當然,有些罵的狠的,譚鴻博還是沒敢說出口。他怕衛荀真生氣,連帶著把他和凌卿綰一起送上西天。
“怎麼來來回回都是這些話。”衛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露出臉頰梨渦。丫鬟剛送上茶水,還溫熱著,衛荀仰頭一飲而盡。
“你這人也是奇怪得很,居然喜歡聽別人罵你的話。”譚鴻博翻了個白眼,像看傻子一樣的打量衛荀。
看衛荀這樣子,還有些不開心凌卿綰罵的少了。譚鴻博實在懂不了衛荀的心思。
“不是別人,是凌卿綰。”衛荀提醒譚鴻博,仍止不住的笑。
“行行行,我說錯了,我說錯了行吧?”譚鴻博連連點頭,表示不與衛荀爭辯。“不過話說回來,你分明在乎人家得很,又非要折磨綰綰,當這個惡人,到底是圖什麼?”
譚鴻博沒告訴凌卿綰,自己這幾日每天都去看望她,其實是奉了衛荀的旨意。一邊對她好,一邊對她不好,連譚鴻博這樣的情場高手都搞不懂衛荀的心思。
“她性子同我一般倔,我若明著對她好,她反而沒辦法坦然接受。皇后舉辦宮宴,明著邀眾人賞花玩樂,實則是為了幫那些個未成家的皇子物色良配。我和太子都在爭搶綰綰,皇后自是打定主意要會會她的。”衛荀告訴譚鴻博。
“可你就不怕皇后對綰綰十分滿意,勸說皇上賜婚給太子?”譚鴻博不解。按理說衛荀想法周全,不該沒有想到這點。“我倒覺得,讓綰綰隨意一些比較好。如此一來,皇后看不上綰綰,就算太子再怎樣喜歡綰綰,皇后那也不會允的。”
聽罷譚鴻博的話,衛荀搖了搖頭。
“屆時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都想看綰綰的笑話。她本就因為出身不同,在眾人眼裡低了一等,倘若你處處受人冷眼打壓,你可會高興?”衛荀反問譚鴻博。
譚鴻博啞然。他一出生就是京城貴族,大戶人家的少爺,凌卿綰的苦,譚鴻博確實沒有經歷過。令他更想不到的是,一向高高在上的衛荀,如今卻能理解凌卿綰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