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暖爐正燃著火,外面飄起鵝毛大雪。
臨近年關,東京城公子貴女之間的來往多了許多。凌卿綰不善交際,倒慶幸自己能落個清淨。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皇后一封書信送到侯府,信中指名道姓,要凌卿綰參加後日的宮宴。
奇怪就奇怪在,這封信是送到凌霄手裡的,而信裡也只捎帶了凌卿綰的名字。
她與凌楚楚皆是侯府大房的小姐,連凌楚楚都有一封單獨的邀請信,凌卿綰卻沒有。規矩禮儀皇后不可能不懂,也不可能疏忽。如今這般,凌卿綰只能當皇后並不想承認她侯府小姐的身份。
人都沒打算正兒八經的邀請她,那她舔著臉去做什麼?凌卿綰搖頭,告訴凌霄,自己拒絕參加宴席。
“皇后到底什麼意思!”凌霄也氣,興許比凌卿綰更氣。他一拍桌子,信紙落到了地上。
凌卿綰輕笑,彎腰撿起,摺好了塞回凌霄手上。
“皇后邀請,兄長不去不合禮數。莫要為了我衝動行事,得罪了皇后那邊。”
“可皇后明擺著……”凌霄見凌卿綰這麼懂事,更氣不打一處來。“綰綰,你跟哥哥說,你心裡可有難過?”
“我難過什麼?難過皇后不把我放在眼裡?不認我的身份?”凌卿綰笑了笑。“她是皇后,大越國最尊貴的女人,她看不上的多了去了,我在其中又算什麼?”
“再說了,她就是不認,我也還是孃的女兒,哥哥的好妹妹呀!”凌卿綰嘴角微揚,朝凌霄露出燦爛笑容。
凌霄說不出的心疼,伸手揉了揉凌卿綰的頭。
凌卿綰確實不覺得有什麼,反而現下多了個理由不去,她正偷著樂呢。
可沒開心多久,次日,宮裡就來了人。
李嬤嬤乃是皇后貼身的侍女,甚至帶過小時候的宋至清,說見她如見皇后,並不是誇張其談。得知李嬤嬤要見她,凌卿綰腦海中只閃過一個念頭。
得,這次宮宴她是不得不去了。
“二小姐,皇后誠心邀請您明日進宮,還請您早些備好,別誤了時辰。”李嬤嬤挺直身子,斜眯著眼睛打量凌卿綰。
即便是凌卿綰,見了她還得稍低下頭行禮。
“卿綰明白。”凌卿綰順從答應。
李嬤嬤離開,剛一背過身,凌卿綰笑容戛然而止。
皇后先是給整個京城少爺貴女,包括凌霄和凌卿綰送了請帖,唯獨落下凌卿綰,又派李嬤嬤前來口頭邀請,無非是先行在凌卿綰面前擺好架子,樹下威嚴。
如她所願,現在城內上層的家府都在傳,凌卿綰並未收到皇后請帖。凌卿綰用腳趾頭都想得到那些人是怎麼嘲笑得她。
當然,最開心的還得是凌楚楚。
凌楚楚本就覺得凌卿綰搶了她的風頭,皇后只認了她一人的身份,凌楚楚更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