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不知從哪裡吹了進來,衛荀不自覺將身上衣衫裹得更緊了些。
“王爺,您再堅持堅持,明日,金絲楠木便能送來了。”衛一輕聲寬慰衛荀道。
眼下房間裡只有一個暖爐,沒有碳火,暖爐就只是空殼子。這兒倒是有炭,衛一試過,燃起來嗆鼻得很,不過一會兒,整個房間全瀰漫著一股子濃濃的煙味,十分難聞。
故而衛荀夜裡只能幹忍著,等金絲楠木到了,就可以用暖爐取暖了。
“我記得五六天前,你不就讓人在附近城鎮買了嗎?怎麼現在還沒到?”衛荀狀似無意,同衛一提起。
“應當是路上顛簸,耽擱了一點時間吧。”衛一思索片刻。
“我並非沒過過苦日子。從前倭寇來犯,我離京半年都有,倒也未像現在這般狼狽。”衛荀抬眸,看向衛一。“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嗎?”
衛一怔然,愣在原地。
“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讓您過不好?”
半晌,衛一才反應過來,向衛荀確認。
“應當是。”衛荀點頭。
雖然衛荀只是王爺,皇上膝下子嗣豐餘,無論怎麼排,儲君之位也不可能排到衛荀身上。但奈何他才識卓越,在朝中風頭極盛。再加之皇上重視,朝上看不慣衛荀的人數不勝數。
除此之外,衛荀這些年南征北戰,不僅大江南北積累了不少人脈,手上還握有重要兵權。功高蓋主,有人眼紅妒忌也正常。
現在看到衛荀落魄,估摸著朝廷上不少人正暗自高興,終於將衛荀拉下馬,日後也少了個威脅。不過這時還踩衛荀一腳的人,倒真是有些稀奇。
“會不會是太子,亦或是大皇子?”衛一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宋至清與宋至誠兩兄弟。
宋至清乃是太子,皇上立儲君第一人選。宋至誠野心勃勃,一直覬覦宋至清的太子之位。不過宋至誠這些年,倒沒怎麼將眼光放在宋至清身上。
許是覺得宋至清能力平平,自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他。宋至誠幾乎將所有心思全部用在了衛荀身上。
從小到大,宋至誠做什麼事都要與衛荀爭個輸贏。長大後收斂了些,但衛荀心裡應當有數。
依照宋至誠的性子,難得看衛荀落魄,他沒理由不來踩一腳。
“都有可能。”衛荀隨口回應。
他現在人在北疆,山高皇帝遠,朝中事情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即便是知道了誰暗中給他使絆子,衛荀也不好出手解決。
衛荀最在意的,還是凌卿綰。
上京誰不知道凌卿綰與他關係親近,若是有人恨他入骨,想要針對他,極有可能從凌卿綰身上下手。
他倒無礙,但他的綰綰不能有一點危險。
“衛一。”想及此,衛荀喊了衛一一聲。
“屬下在。”
衛荀情緒忽然激動,嚇的衛一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想辦法通知到京城去,讓他們好生保護綰綰,務必護綰綰周全。”衛荀吩咐。
“屬下明白。”衛一立即答應。
跟在衛荀身邊這麼多年,衛一還從未看見衛荀如此在意過哪個女子。凌卿綰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